凌晨五点的汉中市,夜色还未褪尽,警灯的红光却已刺破了街头的寂静。
秦川站在临时指挥中心的窗前,手里攥着一份刚传来的紧急报告,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收紧。江北省公安厅的抓捕指令,在一小时前同步下达至汉中市各分局,目标直指市委书记罗大纲与市长柳心初。可行动组扑空了——罗大纲的住所人去楼空,书房里只留下摊开的公务文件,以及一张没来得及带走的私人护照。
“秦书记,罗大纲跑了。”负责抓捕的刑侦队长推门而入,声音里带着难掩的懊恼,“我们查了机场和高铁站的监控,他昨晚十点就乘私人轿车去了邻省,大概率是走了边境线的暗道。”
秦川的脸色瞬间沉入寒潭,眼底的寒意几乎要溢出来。他早料到罗大纲狡猾,却没想到对方动作这么快,显然是提前嗅到了风声。“立刻发A级通缉令,协调周边省份联动布控,封锁所有出境通道。”秦川的声音冷得像冰,“他跑不了,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抓回来!”
话音刚落,另一队民警押着柳心初走了进来。
柳心初穿着一身皱巴巴的睡衣,头发凌乱,脸上还带着宿醉的潮红,可那双眼睛里,却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透着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戾气。他被按在审讯椅上,手腕扣着冰冷的手铐,却梗着脖子,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
周正明和李莫愁坐在主审位上,面前的台灯亮着,光线直射在柳心初的脸上。秦川则站在审讯室的阴影里,目光锐利如刀,死死盯着这个曾经的一市之长。
“柳心初,你可知罪?”周正明率先开口,声音沉稳有力。
柳心初嗤笑一声,偏过头吐了口唾沫,语气嚣张得令人发指:“我何罪之有?不就是睡了个实习生吗?老子在汉中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起早贪黑搞建设,老婆孩子都在外地,逢年过节都回不了家,玩个女人怎么了?这算什么罪?”
他的话,像一颗炸雷,在审讯室里炸开。李莫愁的拳头“砰”地砸在桌上,指节泛白,怒声喝道:“你那叫玩?那是强奸!是利用职权胁迫!”
“胁迫?”柳心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抬高了音量,“她一个农村出来的大学生,能进市政府办公室,能留在我身边做事,那是她的福气!多少人挤破头想攀这个高枝,她不过是顺水推舟,装什么贞洁烈女?”
他顿了顿,眼神里的轻蔑更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再说了,这圈子里,哪个当官的没点作风问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现在倒好,吃又不准吃,玩又不准玩,那当官图个啥?难不成喝西北风?”
周正明气得浑身发抖,拿起桌上的笔录本,重重拍在柳心初面前:“你还敢狡辩?蒋梦玲的证词,还有你在政务宾馆的入住记录,铁证如山!”
柳心初瞥都没瞥那笔录本一眼,反而靠在椅背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直到李莫愁冷着脸提起蒋梦玲的名字,他才稍稍收敛了几分嚣张。
“蒋梦玲?”柳心初皱了皱眉,随即又嗤笑出声,“那个不识好歹的丫头片子。”
当李莫愁一字一句告诉他“蒋梦玲吊死在西山的歪脖子老槐树上”时,柳心初的反应,却不是愧疚,而是勃然大怒。他猛地从审讯椅上弹起来,手铐撞在桌沿,发出刺耳的声响:“胡闹!简直是胡闹!多大点事?值得她去死?”
他的脸涨得通红,唾沫星子飞溅,语气里满是不耐烦和推卸责任的刻薄:“跟我没关系!这事赖不着我!她后来不是被调到市委办了吗?是罗大纲的人!是罗大纲那老东西逼得太紧,才把她逼死的!要怪就怪他罗大纲,关我柳心初什么事?”
这番话,彻底暴露了他骨子里的冷漠与自私。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罪孽,反而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潜逃的罗大纲身上,仿佛自己只是个无辜的旁观者。
审讯室的阴影里,秦川缓缓走了出来。他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逼近柳心初,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和彻骨的寒意。他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刀,一寸寸刮过柳心初的脸,看得柳心初浑身发毛,嚣张的气焰瞬间矮了半截。
“柳心初,”秦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你知不知道,你所谓的‘一点小事’,是一个姑娘用生命换来的清白?你所谓的‘福气’,是她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柳心初张了张嘴,想反驳什么,却在秦川的目光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脸色,从通红渐渐变得惨白,眼神里终于露出了一丝恐惧。
秦川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字字诛心:“你干革命的初心,就是为了利用职权作威作福?你当官的使命,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你记住,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罗大纲跑了,他逃不掉;你归案了,更别想逃脱法律的制裁!”
审讯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柳心初粗重的喘息声,和窗外呼啸的寒风,交织在一起,奏响了一场迟来的、正义的序曲。
而此刻,千里之外的边境线上,罗大纲正蜷缩在一辆破旧的货车里,望着窗外越来越暗的天色,眼神里充满了惶惶不安。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已经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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