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郁,山谷里的风裹挟着罂粟花的诡异气息,吹过“山河一片无限责任公司”的每一寸角落。宏三代在光头男人的陪同下,缓步走出独栋别墅,开始巡视这座属于宏家的海外黑巢。
“少爷,这是咱们的数字经济创新产业园,也是公司的核心营收板块。”光头男人弓着腰,指着不远处一片被铁丝网围得密不透风的建筑群,声音里带着谄媚的得意,“咱们这产业园,做的都是高端信息服务,客户遍布国内各地,口碑好得很,每一单都是双赢的好生意。”
宏三代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建筑群里亮着惨白的灯光,数十个房间的窗户上都焊着拇指粗的铁栏,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压抑的啜泣与机械的键盘敲击声。光头男人在一旁低声介绍:“这里面‘入驻’的,全是从国内请来的技术骨干,咱们分了好几个事业部,情感增值服务部专做婚恋匹配与投资咨询,帮单身客户牵线搭桥,顺带推荐低风险高回报的理财产品;金融普惠服务部主打小额信贷,手续简单放款快,解客户燃眉之急;还有司法协查服务部,是和海外律所合作的,帮客户处理跨境资产核查的事儿,正规得很。”
两人往前走,路过一间隔音效果极差的屋子,里面传来电棍噼啪的声响和闷哼。光头男人习以为常地解释:“这是素质拓展训练室。有些技术骨干刚来不适应节奏,偶尔需要点‘激励手段’,帮他们调整状态,更快融入团队。”
宏三代的眉头皱了皱,眼底却没有半分波澜。
穿过“数字经济创新产业园”,前方是一片更加隐蔽的区域。这里的守卫荷枪实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高墙之上还装着红外报警器。光头男人压低声音,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少爷,这是咱们的国际安保人才培训基地,对外说是输出高端安保顾问,其实是咱们的底牌。”
话音未落,就看到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正在空地上接受残酷的训练,有人在烈日下匍匐前进,皮肤被晒得脱了皮,有人在练习组装各类爆破装置,手抖一下就会招来守卫的鞭子。“这些都是自愿来参训的学员,经过系统化培训,能执行各类跨境安保任务,客户满意度极高。”光头男人指着一个正在讲解的络腮胡男人,“上个月邻国那几场‘意外’,就是咱们的学员完成的,完美解决了客户的麻烦。”
再往前走,便是一座挂着**“跨境物流仓储中心”牌子的大型仓库。仓库门被打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与消毒水味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里面堆满了各类“特殊物资”——成箱的“精神舒缓药剂”可卡因、海洛因,成捆的“防伪印刷品”假钞,还有大量的“安防器械”手枪、步枪、手榴弹甚至火箭筒应有尽有。“‘精神舒缓药剂’是咱们的自研产品,专供高端会所;‘防伪印刷品’是工艺品,只做收藏;‘安防器械’则是卖给友好国家的安保公司。”光头男人说着,引着宏三代往仓库深处走,“少爷,重头戏在后面——这是咱们的生物医疗研究中心**。”
绕过一道暗门,眼前的景象让宏三代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哪里是什么研究中心,分明是一间间**器官供养室。
房间是透明的玻璃墙,里面没有任何医疗设备,只有一张光秃秃的铁床。铁床上锁着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人,他们的手腕和脚踝都被铁链拴着,四肢上插着密密麻麻的输液管,浑浊的液体顺着管子缓缓流入体内,维持着他们仅存的生命体征。有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眼神空洞得像一潭死水;有人看到玻璃墙外的宏三代,突然疯狂地挣扎起来,铁链撞击铁床发出刺耳的声响,嘴里发出嗬嗬的嘶吼,却喊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些都是‘供体’,”光头男人的语气依旧轻飘飘的,像是在介绍一件普通商品,“都是精挑细选的健康人,心肝脾肺肾都是上等货色。咱们和全球顶尖的医疗机构合作,客户需要什么器官,提前预定,配型成功后就可以‘取用’。全程无痛操作,绝对符合‘人道主义’标准。”
宏三代的目光扫过一张铁床,上面躺着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他的胸口微微起伏,手臂上的血管因为长期输液而凸起,眼神里满是绝望。听到动静,年轻人缓缓转过头,看到宏三代身上的名牌,突然爆发出一阵凄厉的哭喊,拼命摇着头,嘴里反复喊着“放我出去”“我想回家”。
旁边的守卫见状,拿起电棍就捅了过去,年轻人的惨叫声戛然而止,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昏死过去。
“不懂事的东西。”光头男人啐了一口,又笑着对宏三代说,“少爷放心,这些供体都是签了‘自愿协议’的,拿了钱的,咱们不算亏待他们。”
仓库的尽头,还有一个挂着**“低温冷链存储库”**牌子的冷冻库。光头男人打开库门,宏三代看到里面冻着数十具尸体,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被榨干了“价值”的供体。“这些都是完成‘使命’的,暂时存放在这里,等攒够一批,就通过‘冷链物流’运到公海处理,干净利落。”
宏三代站在冷冻库门口,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一直知道宏家的生意不干净,却没想到,这座“山河一片无限责任公司”,竟是一座披着光鲜外衣,集电诈、贩毒、军火交易、器官贩卖、恐怖主义培训于一体的人间炼狱。
“少爷,咱们的‘业务’遍布十几个国家,每年能给家族带来几百亿的‘营收’。”光头男人满脸邀功的神色,“家主说了,等国内的风头过了,就接您回去,到时候您就是这家公司的首席执行官。”
宏三代没有说话,只是转身走出仓库。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落在他脸上,映得他的眼神一片晦暗。他攥紧了怀里的U盘,心里突然涌起一个疯狂的念头——有了这座黑巢,有了这么多的钱和武器,就算秦川查到这里,又能奈他何?
山谷里的风越来越大,吹得罂粟花沙沙作响,像是无数冤魂在低语。而这座隐藏在免电国的黑巢,依旧在夜色中,悄无声息地滋生着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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