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往南走三里地,有片荒坡,坡上长着半人高的野草,还立着几座塌了半边的坟茔,白天看着就阴森,夜里更是没人敢靠近。村里的后生赵大胆偏不信邪,总说自己阳气旺,啥脏东西都近不了身,直到他撞上那只色鬼,才算彻底吓破了胆。
赵大胆二十出头,生得浓眉大眼,身板结实,平日里在村里敢爬高上低,夜里也敢独自去村西头的河边摸鱼,是出了名的胆大。那年秋天,邻村办喜事,赵大胆跟着村里的长辈去喝喜酒,宴席上喝了不少白酒,脑袋晕乎乎的,散席时天已经黑透了,长辈劝他住一晚再回,他摆着手说没事,自己走路稳当,走半个时辰就到村了,说着就晃悠悠往回走,抄近路正好要经过那片荒坡。
夜里的荒坡静得吓人,风刮过野草,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有人在暗处窃窃私语,月亮被乌云遮着,只有零星几点星光,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赵大胆酒劲上来,浑身发热,也不觉得怕,嘴里还哼着小调,脚步踉跄地往前走。走了没多久,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一阵女人的笑声,脆生生的,带着点娇俏,在夜里听着格外清晰。
他愣了愣,荒坡这地方偏僻,夜里哪来的女人?酒劲让他脑子转得慢,只当是邻村晚归的姑娘,顺着笑声往前走,走了十几步,就看见前方的月光下,站着个穿红裙的女人。那女人背对着他,长发及腰,黑亮得像绸缎,红裙在夜色里格外扎眼,裙摆被风吹得轻轻晃,看着身姿窈窕,格外勾人。
“姑娘,这么晚了,你在这荒坡上干啥呢?多危险啊。”赵大胆喊了一声,脚步没停,慢慢往前走。
那女人转过身来,赵大胆瞬间看呆了。女人生得极美,柳叶眉,杏眼含春,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媚态,皮肤白得像雪,唇色艳红,一笑就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娇俏又勾人,身上还飘着淡淡的脂粉香,闻着让人心里发酥。她手里捏着一方红帕,轻轻晃着,眼神含情脉脉地看着赵大胆,声音软乎乎的:“公子,我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回村,正发愁呢。”
赵大胆本就喝了酒,被这女人的模样勾得魂都飘了,哪里还想着荒坡的凶险,连忙走上前:“姑娘别慌,你住哪个村?我送你回去,这夜里荒坡不安全。”
女人抿嘴笑了笑,眼神更媚了:“我家就在附近,只是黑灯瞎火的,实在记不清路了,公子若是不嫌弃,能不能陪我坐会儿,等月亮出来亮些了再走?”
赵大胆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连忙点头,跟着女人走到一棵老树下坐下。女人挨着他坐得极近,暖乎乎的气息飘在他颈边,脂粉香更浓了,勾得他心猿意马,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女人的脸,越看越喜欢,心里的邪念渐渐冒了出来。
女人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不仅不躲,反而往他身边凑了凑,手轻轻搭在他的胳膊上,指尖软乎乎的,带着点凉意,声音更娇了:“公子生得真俊,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公子。”
赵大胆被夸得飘飘然,酒劲上头,再也忍不住,伸手就想去抱女人,可手刚碰到女人的肩膀,就觉得不对劲。女人的肩膀看着软乎乎的,摸上去却冰得刺骨,像抓着一块寒冰,而且身子轻飘飘的,没半点重量,根本不像正常人的触感。
他心里咯噔一下,酒劲醒了大半,猛地缩回手,往后退了退,警惕地看着女人:“你……你到底是谁?”
女人脸上的笑容慢慢变了,原本含情脉脉的眼神变得阴冷,唇色越来越红,像是渗了血,皮肤也白得越发不正常,透着一股死气。她慢慢站起身,身形渐渐变高,红裙也变得破旧,上面沾着黑乎乎的污渍,长发散乱开来,遮住了半张脸,露出的一只眼睛里满是怨毒,声音也变得尖细刺耳:“我是谁?我是来找你索命的色鬼!”
赵大胆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转身就想跑,可双脚像被钉在地上似的,怎么都动不了。他回头一看,只见那女人飘到他面前,长发缠上他的胳膊,冰冷的触感顺着胳膊往身体里钻,冻得他浑身发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公子刚才不是挺喜欢我的吗?怎么现在怕了?”女人的脸离他越来越近,嘴里喷出的气息冰得刺骨,还带着一股腐臭味,“我生前被男人负了,死后成了孤魂,专找你这种心怀邪念的男人索阳气,你就乖乖从了我,陪我在这荒坡待一辈子吧!”
说着,女人的指甲变得又尖又长,泛着黑青色,朝着赵大胆的脖子抓去。赵大胆吓得大喊救命,拼命挣扎,可浑身没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指甲越来越近。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狗叫,紧接着是村里打更人的梆子声,“咚——咚——”,清脆的声音划破夜空。
女人听到梆子声,脸色骤变,眼神里满是慌乱,抓向赵大胆的手猛地停住,嘴里骂了一句:“晦气!”长发瞬间松开,身形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缕黑烟,钻进了旁边的坟茔里,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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