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年间,关中黑水岭一带匪患猖獗,加上连年饥荒,不少人被逼得铤而走险,钻进深山老林里找古墓盗宝。镇上有个叫李疤脸的,左脸一道刀疤从眼角划到下巴,看着就凶神恶煞,早年跟着盗墓老手学过手艺,一手“寻龙点穴”的本事在当地小有名气。
这年深秋,李疤脸凑了两个同伙——一个是力大如牛的憨子,脑子不灵光但肯下死力;另一个是懂点阴阳八卦的老秀才,据说能看懂墓里的符咒机关。三人凑了些干粮和家伙事,趁着夜色钻进了黑水岭深处。
“疤脸哥,咱这趟真能找到传说中的镇国公墓?”憨子扛着两把工兵铲,喘着粗气问道,脚下的落叶踩得“沙沙”响,月光透过树梢洒下来,映得四周鬼影幢幢。
李疤脸吐掉嘴里的烟蒂,眼神阴鸷:“错不了,我祖上留下的手记里写得明明白白,黑水岭鹰嘴崖下,藏着明末镇国公的墓,里面的金缕玉衣、夜光杯,够咱哥仨下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老秀才推了推鼻梁上的破眼镜,眉头紧锁:“这黑水岭历来邪性,早年有樵夫进山,再也没出来过,说是被山里的精怪掳走了。咱们可得小心,别贪多嚼不烂。”
三人走了约莫半夜,终于抵达鹰嘴崖。崖壁陡峭,怪石嶙峋,崖下有一片茂密的竹林,竹林深处隐约可见一座破败的山神庙,庙门歪斜,匾额上“山神祠”三个字早已模糊不清,透着股阴森之气。
“就是这儿了。”李疤脸指着山神庙后面的一块空地,“手记里说,镇国公墓的入口,就在山神祠的地基之下。”
憨子立马撸起袖子,抡起工兵铲就往下挖。泥土潮湿松软,夹杂着腐烂的树叶和枯草,挖了没一会儿,就碰到了一块青石板,石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符咒,朱砂涂的字迹早已发黑,看着格外诡异。
“小心点,这符咒是镇魂用的,动了怕是要出乱子。”老秀才蹲下身,仔细打量着石板上的纹路,脸色愈发凝重,“这墓主人怕是煞气很重,才会用这么厉害的符咒镇压。”
李疤脸却不管不顾,从背包里掏出一把撬棍:“管他什么煞气,有钱能使鬼推磨!憨子,搭把手,把石板撬开!”
两人合力撬动石板,“嘎吱”一声,石板缓缓移开,一股浓烈的寒气夹杂着腐朽的尸臭味涌了上来,呛得三人直咳嗽。坑里漆黑一片,深不见底,像是一张张开的鬼嘴,等着吞噬活人。
李疤脸点燃一盏煤油灯,顺着绳索滑了下去,老秀才和憨子紧随其后。墓道狭窄,墙壁上渗出湿漉漉的水珠,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寂静的墓道里格外刺耳。
走了约莫十几米,墓道突然豁然开朗,眼前出现一座墓室,墓室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夜明珠,散发着幽幽的绿光,照亮了整个墓室。墓室中央摆放着一口巨大的朱红棺材,棺材上雕刻着五爪金龙,栩栩如生,棺材四角各立着一尊石俑,分别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神态威严,像是在守护着棺材里的主人。
“好家伙,这排场,果然是国公级别的!”李疤脸眼睛发亮,盯着棺材上镶嵌的珠宝,贪婪之色溢于言表。
憨子更是激动得直搓手,就要冲过去,却被老秀才一把拉住:“别冲动!你看那石俑,眼睛是用黑玉做的,盯着人看的时候,像是活的一样,怕是有猫腻。”
李疤脸也收敛了几分,从背包里掏出一把糯米和一把桃木剑,这是他特意准备的辟邪之物。他绕着棺材走了一圈,发现棺材盖边缘贴着一张黄色的符咒,符咒上画着复杂的纹路,边缘已经卷起,显然有些年头了。
“这符咒是压尸煞的,看来这墓主人死后真的化成尸煞了。”老秀才叹了口气,“咱们拿点陪葬品就走,别碰棺材,免得惹祸上身。”
“放屁!”李疤脸瞪了他一眼,“费劲巴力来到这儿,不打开棺材,难道就拿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回去?”他一把撕下符咒,符咒落地的瞬间,墓室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夜明珠的光芒瞬间变得黯淡,石俑的眼睛似乎转动了一下,透着股诡异的寒气。
“不好!”老秀才脸色大变,“赶紧跑!尸煞要出来了!”
话音刚落,朱红棺材突然发出“咚咚”的声响,像是有人在里面敲门,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紧接着,“咔嚓”一声,棺材盖被顶开一道缝隙,一股黑色的雾气从缝隙里涌了出来,雾气中夹杂着凄厉的惨叫声,像是有无数冤魂在哀嚎。
李疤脸和憨子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老秀才则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点燃后扔向黑雾,符咒在空中燃烧,发出“滋滋”的声响,黑雾暂时被压制了下去。
“快拿陪葬品!拿了就走!”李疤脸大喊一声,冲到墓室角落的陪葬品架子前,抓起一把金元宝塞进背包里。憨子也反应过来,抱起一个玉如意,紧紧抱在怀里。
就在这时,棺材盖“砰”的一声被彻底顶开,一个身穿蟒袍的男子从棺材里坐了起来,面色铁青,双眼圆睁,瞳孔是诡异的血红色,嘴角流着黑色的粘液,浑身散发着浓烈的煞气。正是镇国公化成的尸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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