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村后头的乱葬岗,是块连老鸹都不愿落脚的凶地。可村东头的李老财不信邪,去年开春,硬是雇了十几个工匠,在乱葬岗上扒了坟头,平了土地,盖起了一座青砖大院。
动工那天,村里的老风水先生王瞎子拄着拐棍,颤巍巍地找上门,劝李老财:“东家,这乱葬岗是聚阴地,底下埋着的都是横死鬼,怨气重得很。你在这儿盖房,是犯了阴煞,不出半年,必有血光之灾啊!”
李老财正春风得意,哪里听得进这话?他啐了一口,骂道:“你个老瞎子,少在这儿妖言惑众!老子有的是钱,别说阴煞,就是阎王爷来了,老子也能拿钱砸他!”
王瞎子叹了口气,摇着头走了,临走前撂下一句话:“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院子,是座活棺材啊!”
我叫狗剩,是李老财家的长工,负责守院子。那青砖大院盖得是真气派,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可自打我住进去的第一天起,就觉得这院子不对劲。
白天还好,太阳一落山,院子里就透着一股子寒气,明明是三伏天,却冻得人骨头缝疼。更邪门的是,院子里的狗,一到夜里就对着西北角狂吠,叫得撕心裂肺,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可我拿着灯笼去照,啥都没有,只有风吹过墙角的荒草,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女人的哭声。
没过多久,怪事就开始了。
先是李老财的小儿子,才三岁,突然变得痴痴傻傻,整天抱着个布娃娃,蹲在院子的角落里,嘴里念叨着:“姐姐,别抓我……我怕……”李老财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查不出病因,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日渐消瘦。
接着,家里的丫鬟,在井边打水的时候,突然一头栽进了井里,等捞上来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捞尸的时候,我亲眼看见,丫鬟的脖子上,有一圈青黑色的手印,像是被人掐过。
李老财这才慌了神,想起了王瞎子的话,赶紧备了厚礼,去请王瞎子来看风水。
王瞎子被请进院子,刚踏进门坎,就脸色大变,手里的拐棍“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颤巍巍地伸出手,在空中摸索着,嘴里念叨着:“煞气……好重的煞气……这院子的大门,正对着乱葬岗的坟心,是开门见煞;西北角的厢房,压着三个横死鬼的坟头,是尸煞临门;后院的井,打在了阴河眼上,是水煞索命!三样煞气聚在一起,这是三煞归位啊,神仙来了都救不了!”
李老财吓得腿都软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王大师,求您救救我!我愿意把一半的家产捐出去,只求您救救我的家人!”
王瞎子叹了口气,说:“解煞可以,可这是损阴德的事,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折在这里了。”
他让李老财准备三样东西:黑狗血、桃木剑、还有一张用朱砂画的镇魂符。又嘱咐道:“今夜子时,我在院子里做法事,你带着家人躲在屋里,无论听见什么动静,都别出来,更别往窗外看。”
到了子时,月亮被乌云遮住,院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按照王瞎子的吩咐,在院子中央摆了一张香案,香案上供着三牲祭品,插着九炷香。王瞎子穿着一身道袍,手持桃木剑,在香案前跳着奇怪的舞步,嘴里念念有词。
香烛的火光摇曳不定,把王瞎子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鬼。
突然,院子里的风变大了,吹得香案上的烛火忽明忽暗。紧接着,西北角的厢房里,传来一阵“咚咚”的敲门声,力道极大,像是要把门砸破。
“开门……放我们出去……”
一个阴冷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听得人头皮发麻。
王瞎子脸色一变,举起桃木剑,朝着厢房的方向劈去,大喝一声:“阴人止步!此乃阳宅,岂容尔等放肆!”
桃木剑劈过的地方,传来一阵滋滋的声响,像是烧红的烙铁烫在了皮肉上。厢房里的敲门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凄厉的哭嚎,像是有无数人在同时哭泣。
就在这时,后院的井里,突然“咕噜咕噜”地冒起了水泡,井水像是沸腾了一样,翻涌着往外溢。一股黑色的水浪,从井里冲了出来,化作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朝着王瞎子扑了过来。
“还我命来!”女人尖叫着,指甲又尖又长,闪着青黑色的光。
我吓得躲在门后,大气都不敢出。只见王瞎子不慌不忙,从怀里掏出镇魂符,咬破手指,在符上画了一道血印,然后猛地朝女人扔去。
镇魂符贴在女人的额头上,女人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瞬间化作一股黑烟,消散在空气里。
可事情还没完。
乱葬岗的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声,像是有无数的棺材在移动。紧接着,院子的大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一群黑影从门外涌了进来。
那是一群穿着破烂衣裳的鬼魂,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个个面色惨白,眼神怨毒。他们张牙舞爪地朝着香案扑来,嘴里喊着:“还我们的家园!还我们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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