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疼得她眼泪差点掉下来。
赵亦明的女朋友雷芳芳她见过,是个温柔可人的女孩子。
赵亦明死了之后,雷芳芳在公司楼下哭了整整一个星期,手里攥着赵亦明没来得及送出去的订婚戒指。
原来那枚戒指,永远送不出去了;原来那个说“梦溪,合同我帮你改好了,有问题随时找我”的暖男,只是因为穿了一件与程砚洲同款的运动服,就成了替死鬼……
——
“张宇航呢?”她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每问一个名字,就像在自己心上划一刀。
张宇航死之前,被沈丘安排担任沈氏的技术部副主管,也是程砚洲的铁哥们,在一次公司组织的核心层跳伞团建时,他从飞机上跳下来后,降落伞没打开,直接摔在了空地上,当场死亡。
当时所有人都说是设备故障,跳伞基地赔了一大笔钱,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郭俊辰听到“张宇航”这三个字,脸上的懊恼更浓了,他走到会见室的门口处,又走到另一边。
一直都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一刻,似乎心事重重。
“连续被我弄死了三个,警察竟然没查到我头上,连程砚洲都没怀疑过。
他还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感叹身边的人接二连三出事。”郭俊辰抹了把脸,让自己显得精神一些,但眼神中还是有些浑浊,“我就壮了胆子,那时候,我觉得老天都在帮我。
正好子公司核心层骨干要搞团建,选择去城郊的跳伞基地。
我想,这不就是又一个下手的机会吗?跳伞出意外,再正常不过了,谁会想到是人为的?”
郭俊辰坐了下来,手指在桌子上画着圈,像是在回忆当时的细节:“我提前跟跳伞基地的一个临时工打好了招呼,给了他五千块钱,让他帮我换一下程砚洲的伞包。
人多眼杂,我怕我亲自动手,会被别人看见了。
我提前调查过了,那个临时工是个学生,缺钱,他一口就答应了。
我跟他说,程砚洲的伞包上有个蓝色的标记,提醒他别弄错了。
那是我做的标记。
我把那个伞包的主伞拉绳弄断断了,换成备用伞的。备用伞的拉绳我也提前处理过了,看着是好的,其实一拉就断。”
“团建那天,所有人都在换装备,乱糟糟的。那个临时工按我说的,把程砚洲的伞包换了。
我看着程砚洲背着伞包走向飞机,心里都在笑——只要他一跳下去,伞打不开,摔成肉泥,沈氏就是我的了。”郭俊辰的嘴角又翘了起来。
可他眼里却没什么笑意,只有一片冰冷的疯狂,“结果你猜怎么着?张宇航非要跟程砚洲比谁跳得快,两个人在飞机上也不知道为什么,换了伞包。
后来我听说——就因为张宇航说,他的伞包背带有点松,程砚洲的刚好合适。”
“飞机到了预定高度,他们俩一前一后跳了下去。我在他们身后也跳了下去,心里喊着‘程砚洲,你死定了’。
我满心期待,可出事的是张宇航。
他的伞没打开,像个石头一样往下掉。
当时我就愣在半空,有些不知所措。
程砚洲还尝试着要去救援,他一直在喊我,可那个时候我已经有些害怕,所以我就没有搭理他。
我们看着张宇航飞快的砸向地面,甚至我都可以听到他砸在地上的声音,那个时候我的伞已经打开了,离他都很近。”郭俊辰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我当时就傻了。
都不知道是怎么降落的,随后站在那儿动不了。
程砚洲落地后跑过去,抱着张宇航的尸体哭,哭得像个傻子。
我看着他,突然感到害怕。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死的都不是他?”
此时,郭俊辰有些撕心裂肺地吼着,仿佛进入了癫狂状态,有些肆无忌惮。
会见室窗外,雨还在下,而且越下越大,落地窗上的雨痕连成了片,把窗外的世界模糊成了一片灰暗。
沈梦溪觉得浑身发冷,像是被泡在冰水里。
张宇航是一个性格开朗的人,脾气也好,沈梦溪不管遇到什么麻烦,张宇航都会第一个站出来。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因为跟程砚洲换了个伞包,就摔得粉身碎骨。
——
“余杰豪呢?”沈梦溪抬起头,看着郭俊辰的眼睛,那里面已经没有了怨恨,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冰冷。
余杰豪是赛车手,也是跟程砚洲比较要好的一个,在一场拉力赛中,刹车失灵,连人带车冲下了山崖,起火爆炸,尸骨无存。
郭俊辰听到“余杰豪”,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麻木,他靠在椅背上,双手抱着胳膊,像是在抵御什么寒冷。
“他也是一个意外。”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吃了什么饭,“张宇航死了之后,我也消停了一段时间。
不久后,我又找了个新的杀手,这个更狠,只做‘无痕’的活,要价百万,先付一半定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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