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面的火光终于熄了,只剩几缕黑烟歪歪扭扭地往天上爬。薛仁贵站在高岗上没动,手里的地图被夜风掀得哗啦响。他低头看了眼沙盘边那支刚插上的红旗,又抬头望向对岸——那里静得不像话。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蜀军没再强攻,也没撤。薛仁贵下令在东岸扎下三座营寨,一座靠江,两座藏在山坳里,白天不见旗,夜里不点灯。魏征从后方调来的粮草和火油,全由民夫分批运到中继仓,再由小队兵卒趁夜转运前线。每三百里设一个接应点,轮班倒着走,人歇货不歇。
雨季来了。泥路烂得像稀粥,车轮陷进去半截,拉都拉不动。有几趟补给晚了两天,前营的士卒只能啃干饼喝凉水。薛仁贵亲自去查了一圈,回来就下令:主力分五部,轮流上前线,一部打,两部守,一部休整,一部修路,一部押运。五万人轮着转,像磨盘一样碾过去。
吴军坐不住了。
入秋那夜,他们趁着大雨偷袭左翼渡口。三千死士摸黑蹚水,想烧浮桥、断粮道。可刚上岸,脚还没站稳,就被埋伏在芦苇荡里的岳飞带人包了饺子。原来薛仁贵早料到他们会来这一手,提前让岳飞在两岸布下暗哨,又在滩头撒了铁蒺藜,淋了火油。吴军一踩上去,弓弩齐发,火把一点,整片河滩烧得通红。
那一仗打得干脆。吴军丢下一千多具尸体,连退二十里。蜀军没追,但第二天就在原地立了碑,刻了阵亡将士的名字,还摆了酒祭奠。百姓听说后,悄悄送来米粮和草鞋,放在营外就走。
冬月初,吴国大都督亲自领兵反扑。十万大军分三路压来,主攻左翼,佯攻右翼,另派一支骑兵绕后,想截断栈道。消息传到主营时,薛仁贵正和岳飞看工兵画的山路图。
“来得正好。”薛仁贵把笔一撂,“他们以为我们怕拖?咱们就拖给他们看。”
他当即调兵:命岳飞率八千轻骑埋伏南北山谷,专打敌军侧翼;自己亲守中军,放吴军先头部队过河,在滩头展开阵型。等敌军主力尽数渡江,号角一声,南北伏兵杀出,切断归路。同时,营中火炮齐鸣,震得江水乱跳,吴军阵脚大乱。
混战中,一名吴军校尉带队冲到离帅旗不足五十步的地方,被岳飞亲手斩于马下。蜀军士气大振,反推三里,夺回两座失地。此战之后,吴军再不敢轻易渡江。
腊月里下了场雪。薛仁贵带着斥候翻过几道山梁,查看新占的三座县城。城里十室九空,不少屋子被烧过,墙塌了,门也烂了。有户人家门口挂着半片破布,上面用炭写着“无粮”。
他站在街心没说话,回头对随行的参军说:“开仓。把咱们带的米粮分下去,每人一斗,记账就行。”
当晚,他在县衙临时搭的棚子里写折子,奏请诸葛俊派文官过来管事。岳飞也在旁边拟安民告示,写了三条:免赋三年,返乡者授田,伤残老兵由官府养着。
诸葛俊收到信那天,正在太极殿听魏征汇报民力调度。他看完折子,只说了句:“准了。另外,从明年起,前线士卒家属每月加米一石,布两匹。”
魏征抬头看了他一眼:“这开销不小。”
诸葛俊笑了笑:“仗打了一年,该让他们知道,朝廷没忘了谁在拼命。”
开春后,蜀军开始稳步推进。薛仁贵不再一味强攻,而是每拿下一地,先修路、立仓、设哨,再派小股部队四处清剿残敌。岳飞则带着一批老卒走村串镇,帮百姓盖房、分地、组织屯田。有些地方豪强还想闹事,结果发现自家田契早被吴军烧了,而蜀军带来的新地册清清楚楚写着“原主可认领”,只得乖乖低头。
六月,蜀军连克五城。吴军节节败退,最后索性一把火烧了沿江十几座城镇,连粮仓和水渠都炸了,想让蜀军“得了地,养不了人”。
薛仁贵带兵进城时,满地瓦砾,焦土冒烟。他让人把火场清理出来,当场下令:“搭棚、放粮、招流民。三天内,我要看到有人下地。”
岳飞补充一句:“告诉他们,谁肯种,地就是谁的,官府立契。”
这话传出去没几天,就有逃难的百姓陆陆续续回来。起初是零星几个,后来成群结队。有人抱着孩子蹲在废墟上哭,也有老人拄着拐杖一路磕头进来。
七月十五,中元节。薛仁贵在江畔设坛,祭奠这一年战死的将士。他亲自点燃第一炷香,身后五千将士齐声低诵名字。火光映在江面上,晃得像一条条血路。
那天夜里,他召诸将议事。地图铺在地上,朱笔画了好几个圈。
“吴军现在是困兽。”他说,“他们不敢决战,也不敢投降,只能拖。但我们不能再等了。”
岳飞点头:“春季屯田已有收成,新粮入库。只要再拿下北陵关,就能直逼建业。”
薛仁贵盯着地图最北端那个红点,久久未语。良久,他抬头:“传令工兵,即日起赶制竹筏,不必隐蔽。另外,派三队斥候,日夜轮探北陵地形。”
副将问:“要强渡?”
“不急。”他摇头,“让他们知道,我们随时能过去就行。”
八月,吴军第三次反扑失败。大都督亲自督战,结果中军遭火炮覆盖,险些被俘。退回建业后,再未出城。
九月,蜀军收复江东全境。各地屯田初见成效,百姓陆续返家,集市重新开张。有些地方甚至自发组织乡勇,帮蜀军巡防边界。
年底那天,薛仁贵登上江畔最高的一处山岗。远处烽烟稀了,几处新垦的田地泛着青绿。山风吹着他肩上的披风,猎猎作响。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密报,是魏征刚送来的:今年全国粮产增两成,民夫调度顺畅,后方安稳。
身后,岳飞走上来,递过一碗热汤:“喝一口?”
薛仁贵接过,吹了吹,喝了一小口,烫得龇牙:“你这手艺还是不行。”
岳飞笑:“总比去年啃冷馍强。”
两人并肩站着,望着吴境方向。夕阳落在远处城墙上,映出一道长长的影。
“你说,他们还能撑多久?”岳飞问。
薛仁贵把碗递回去,抹了把嘴:“我不关心他们能撑多久。”
他转身走向山下,脚步沉稳。
“我只关心,什么时候能打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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