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俊放下最后一份《归籍令》的结案文书,指尖在“洛阳西三十里劫案”几个字上停了片刻。内侍站在一旁,等他发话。
“查清楚了?”他问。
“回陛下,匪首是本地豪强李三贵,借驱逐令生事,抢粮车、伤官兵,想趁乱敛财。已当众斩首示众,涉案两名押运兵因护粮有功,记功升职。”
诸葛俊点头,把文书合上,放在案角。窗外天色微亮,宫道上的灯笼陆续熄了。他站起身,走到殿口,风吹在脸上有点凉。
“事情总算清了。”他说,“接下来,该建了。”
内侍低头不语。
诸葛俊转身回案前,提笔写下一道手令:“召拿破仑入宫,辰时三刻见。”
半个时辰后,拿破仑大步走进太极殿。铠甲未卸,肩上有尘土,显然是刚从城外营地赶来。
“你回来了。”诸葛俊抬头看他。
“刚送完最后一批押运兵回营。”拿破仑站定,“沿途各州都已登记完毕,无一人滞留。百姓情绪平稳,地方官也按令行事。”
“辛苦。”诸葛俊把一份卷宗推过去,“这是军务总档,你带回来的?”
“是。包括边疆驻防、粮道调度、驿站联络、兵力分布,全在里面。”
诸葛俊翻开一页,看到密密麻麻的数字和路线图。他手指划过几处标记,问:“这些跨州联动的机制,现在是谁在管?”
“没人专管。”拿破仑答,“各州自报军情,兵部汇总后再调令。中间耽误时间不说,有些急事根本来不及反应。”
“那就设个新衙门。”诸葛俊合上卷宗,“叫政通司,专管跨郡事务协调。你挑十个懂军政、会文书的人,三天内把班子搭起来。”
“遵命。”
“还有。”诸葛俊站起身,“中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一州一县各自为政。路不通,货不流,人不动,国就活不了。”
拿破仑点头:“您打算怎么动?”
“先理地盘。”诸葛俊走到墙边,拉开一幅新绘的地图。上面山川河流清晰,州郡边界用不同颜色标出。“你看,北方三州地形连成一片,却分属两个道。南方五县本是一体,却被两江隔开,管理割裂。我打算重新划区,按地理、人口、资源来分,不再拘泥旧制。”
拿破仑仔细看了会儿,说:“这样确实更顺。但地方官怕是要闹。”
“让他们闹。”诸葛俊冷笑,“谁敢抗令,就换人。国家要往前走,就不能被老规矩绊住脚。”
两人正说着,一名小吏快步进来,双手捧着一叠纸。
“户部送来的各地税赋统计。”
诸葛俊接过翻看。有的州收三成,有的收五成,连量斗都不一样。商队从东到西,过一道关就要换一次秤。
“这哪是收税,这是拦路打劫。”他把纸拍在桌上,“传令下去,全国统一度量衡,税率一律三成,多收一文就是贪赃。”
“那丝绸、茶叶这些出口货呢?”拿破仑问。
“另设八座关市,专供胡商交易。”诸葛俊拿起笔,在地图上点了几个位置,“敦煌、酒泉、龟兹、疏勒……全都开市,准许外商入贡贸易,税减一半。谁敢刁难商人,御史直接查办。”
拿破仑笑了:“这下商人们得给您烧香了。”
“我不稀罕他们烧香。”诸葛俊说,“我要的是路通、货流、钱进。国库有钱,才能养兵、修路、赈灾。”
他又下令:“重修国子监,每州至少设两所官办义学。寒门子弟读书,朝廷出钱。户部拨款,不得克扣。”
“教育这事,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成效。”拿破仑提醒。
“看得出。”诸葛俊盯着他,“十年后就知道了。一个国家强不强,不在有多少兵,而在有多少识字的人。”
命令一道道下达,政通司筹建、行政区重划、税制改革、商路开放、教育振兴……整个上午,太极殿的文书如雪片般飞出。
午后,诸葛俊换了便服,没带仪仗,独自出了宫门。
长安外郭的集市比往日热闹了些。摊位多了,货物也齐全。几个孩子蹲在街角书塾门口,手里拿着新发的竹简,大声念着《千字文》。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诸葛俊站在人群后面听了会儿,没说话,只让随行记录员把名字和地点记下。
他走进一家茶铺,老板认出他,吓得差点打翻水壶。
“别声张。”诸葛俊坐下,“就当我是普通客人。”
老板哆嗦着倒了杯茶。诸葛俊问:“最近生意怎么样?”
“好,好多了。”老板搓着手,“前阵子大家都不敢进货,怕乱。现在听说朝廷开了关市,胡商又能来了,我们赶紧备货。布匹、瓷器、药材,都准备好了。”
“官府没找麻烦?”
“没有没有!上个月还来了个巡查官,查了账本,说我们缴税准时,给了块‘良商’牌子,挂在门口。”
诸葛俊点点头,喝完茶,起身离开。
回宫路上,他让人把今日所见整理成册,题名《治要录》,连夜下发各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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