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跪在台阶前,双手高举木牌。那块焦边的图腾牌在灯笼光下泛着暗红,像是被火烤过又浸了水。
诸葛俊没有立刻接。
他站在太极殿门口,风从背后吹进来,把衣摆掀了一下。拿破仑就站在他身侧,目光落在木牌上,眉头慢慢压下来。
“火油和硫磺?”诸葛俊开口。
“是。”信使低头,“藏在商队骆驼背上的陶罐里,外层裹着毛毡。守军例行检查时发现气味不对,撬开才发现。”
“口供呢?”
“他们自称粟特商人,去长安做香料生意。但话里漏洞太多,有人听出说的是希伯来语。刑讯半个时辰后招了,说受人指使,往中原几座大城运货,等信号一到,就点火呼应。”
诸葛俊转头看拿破仑。
“中东残部?”他问。
“不是残部。”拿破仑摇头,“是早就埋下的钉子。这些人不是临时派来的,是十年前就住进来的。火油、路线、接头暗号,全安排好了。只等一声令下。”
殿内灯火跳了一下。
诸葛俊走进大殿,拿破仑跟上。两名内侍紧随其后,把门关上。
案上还摊着昨日的地图,西域到中原的几条商道用朱笔画得清清楚楚。拿破仑伸手点了点洛阳、太原、敦煌三地。
“这三个地方,都有犹太聚居区。”他说,“人口多,自成一坊,不与本地通婚,也不入户籍。平时安分,税也照交,没人注意。可一旦有变,就是刀插在心口。”
诸葛俊沉默片刻,走到墙边取下一卷竹简。那是去年礼部报上来的《外族登记册》,上面列着境内所有非汉族群的分布与人数。
他翻到犹太一栏,停住。
“八万七千三百二十一人。”他念出数字,“其中能战之男,约两万。”
“还不止。”拿破仑说,“他们有自己的长老会,收自己的税,连律法都按他们的规矩来。表面归附,实则自治。现在看来,这不是安居,是建国。”
诸葛俊把竹简扔在案上。
“天亮就召百官议事。”
***
清晨五更,太极殿钟鼓齐鸣。
文武百官列队而入,站定后发现帝君已坐在高位,脸色冷得像铁。拿破仑一身戎装立于阶下右侧,手按剑柄,一言不发。
诸葛俊起身,将那块焦黑木牌交给司礼官,命人传阅。
“昨夜,边境截获一支商队。”他声音不高,却压得住全场,“携带火油三百斤,硫磺两百斤,意图潜入中原腹地。供词显示,他们受境外势力指使,准备在各大城市同时纵火,制造混乱。”
殿内一片寂静。
一位老臣出列:“陛下,此事是否牵连境内犹太百姓?他们多年守法,未必知情。”
“守法?”拿破仑冷笑一声,“他们有自己的法庭,自己的税吏,自己的武装护卫。你们管不了他们,他们也不让你管。这叫守法?”
另一名官员皱眉:“可他们纳税,经商,修路,建学堂,对地方有益。若因几个奸细就迁怒全体,恐失人心。”
“我问你。”诸葛俊盯着他,“如果一支敌军藏在百姓中间,你打还是不打?”
那人张了张嘴,没说话。
“我不是要杀谁。”诸葛俊环视群臣,“我是要清源。中原可以容外族,但不能容隐患。今日放一个火种,明日就烧一座城。我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他顿了顿,抽出一份诏书。
“即日起,颁《归籍令》:凡中原境内犹太人,限三十日内迁返中东故地。沿途设驿护送,不得骚扰。自愿归附者,财产可带走,每户补粮十石,布五匹。抗拒不从者,以通敌罪论处,全家下狱。”
诏书落地,满殿无声。
一名御史还想开口,被身旁同僚拉住。
“这是命令。”诸葛俊最后说,“兵部即刻调度禁军,配合地方官执行。礼部负责文书通告,三日内贴遍各州县。谁敢阳奉阴违,提头来见。”
散朝后,拿破仑留下。
“你会遇到阻力。”他说。
“我知道。”诸葛俊坐回座位,“有些人觉得仁慈就是软弱。他们忘了,乱世之中,最大的恶,是纵容。”
“洛阳那边已经动了。”拿破仑递上一份密报,“一群长老召集信徒,在会堂集会,说要联名上书,请愿抗令。”
诸葛俊接过密报,看也不看就丢进火盆。
火焰猛地窜起,烧掉了纸上的人名与地址。
“你带五千禁军,今天出发。”他说,“不是去镇压,是去监督。让他们走,走得安稳,走得体面。但必须走。”
拿破仑点头,“我明白。”
“这不是赶人。”诸葛俊站起来,“这是立规矩。以后谁想在这片土地上活,就得按我们的规矩来。”
***
三天后,洛阳南门外。
街道两侧挤满了人。有本地百姓,也有收拾行李的犹太家庭。马车排成长队,箱笼捆扎整齐,孩子抱着包裹坐在车厢里。
城门口贴着新告示,红纸黑字写着《归籍令》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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