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一声闷响,乾清宫檐角的铜铃轻轻晃了一下。
诸葛俊猛地睁开眼,手中那枚刻着图腾的铜铃差点滑落。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西城一带,夜空被一道短暂的火光撕开,随即又归于黑暗。
“不是雷。”他说。
赵猛快步进来,脸色发紧:“京兆尹刚报,西市一间民房炸了,死三人,伤五人。现场找到和嘉峪关一样的黑色粉末残迹。”
诸葛俊把铜铃放在桌上,手指在纹路上划过。“犹太人动手了。他们不想谈,只想乱。”
赵猛低声问:“拿破仑那边……”
“传他进宫,现在就来。”
半个时辰后,拿破仑披甲入殿。他身材不高,但步伐沉稳,盔甲擦过门槛时发出一声轻响。
“陛下。”
诸葛俊将两份文书推到案前:一份是爆炸现场的验查记录,一份是从使节随从住处搜出的密信残页,上面有波斯文字和三个黑点标记。
“你看懂了?”
拿破仑扫了一眼,点头:“他们在城里埋了人,等信号一起动。这三处标记,是旧商道上的废弃驿站,适合藏兵。”
诸葛俊站起身:“早朝之前,我要十万大军出征令。”
拿破仑没有犹豫:“我即刻点兵。”
天刚亮,太极殿内已站满重臣。诸葛俊当众展开缴获的布袋,倒出一点黑色粉末,又举起那枚铜铃。
“这就是他们所谓的贡品?用火药炸百姓,用铃铛传暗号?”
有老臣开口:“犹太一族远居中东,历来称臣纳贡,此次或为个别奸徒所为,不宜大动干戈。”
诸葛俊冷笑:“去年波斯残部作乱,谁给的兵器?前月三支商队运铜管铁轴,说是香料贩子?现在火都烧到城里了,你还说是个别奸徒?”
他转身看向拿破仑:“你来说。”
拿破仑上前一步:“西部驻军已按‘神行令’调度完毕。先锋骑兵三万昨夜已在校场集结,步兵六万今日午时前可完成粮草装载,工兵一万负责修通补给线。三日内,全军可越玉门关。”
有人质疑:“烽燧未修完,通讯一旦中断,深入敌境岂不危险?”
赵猛出列:“回大人,敦煌以西七座烽燧,已有五座点亮狼烟,剩余两座今夜必通。沿途驿站也已备好换马和粮草。”
诸葛俊拍案:“那就没理由再等!”
他抽出腰间兵符,掷于地上:“拿破仑接令——率西部远征军即刻出征,平定犹太叛乱,捉拿首恶内塔尔尼尿壶,不得有误!”
拿破仑单膝跪地,双手接过兵符:“末将领命!誓死不负大龙!”
退朝后,拿破仑直奔校场。
黄沙铺地,战旗猎猎。十万将士列阵而立,铁甲映着朝阳,像一片移动的山岭。
他登上高台,身后升起一面黑底金纹的大旗,中央印着太极神帝系统赐予的“兵心印”——一枚古朴的虎头印章,据说是能镇军魂、聚士气的神物。
“兄弟们!”拿破仑声音洪亮,“敌人以为我们忙着庆贺皇子降生,就会忘了刀在哪!他们以为沙漠是他们的家,就能藏得住!”
台下无人出声,只有风卷起战旗的呼啦声。
“可他们忘了——”他拔出腰刀,高举过头,“大龙的兵,从来不靠天吃饭!我们靠的是手里的刀,脚下的路,还有心里那股不服输的劲!”
他跳下高台,走到第一排士兵面前,摘下自己的头盔,递给身旁亲兵:“取酒来。”
一坛烈酒开封,他亲自倒满十碗,端起一碗,走到阵前。
“这一碗,敬昨天死在西市的百姓!”
他又倒一碗:“这一碗,敬守边十年没回家的兄弟!”
第三碗,他转向全军:“这一碗,敬即将踏平敌巢的你们!干了!”
十万将士齐声吼:“干了!”
碗砸在地上,碎成片片。
拿破仑没有回高台,而是徒步走向伤兵营。那里躺着二十多个因旧伤无法上阵的老兵。
他在每人面前停下,亲手递上一块刻有“忠勇”二字的铁牌。
“你们打过最苦的仗,守过最长的夜。今天我不带你们上战场,但我带你们的名号去!只要我还站着,大龙的旗就不会倒!”
老兵们眼眶发红,有人挣扎着要起身行礼,被他按住肩膀。
“坐着就行。你们已经是英雄。”
回到中军帐,赵猛已等在门口。
“陛下刚送来密令。”他递上一封火漆封口的信,“还有这个。”
是一块青铜令牌,正面刻着“神行急令”四字,背面有一道细槽,据说插入兵符可激活系统特许的行军加速机制。
拿破仑收下令牌,下令:“全军开拔!先锋骑兵先行三十里,步兵梯队随后,辎重压尾,保持阵型!”
鼓声响起,号角长鸣。
铁蹄踏起黄沙,像一条巨龙缓缓游动。旗帜翻飞,刀枪如林,整个校场震动起来。
赵猛骑马跟在中军旁,回头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宫墙巍峨,晨光洒在太极殿顶,像镀了一层金。
“你说陛下现在在做什么?”他问身边副官。
副官想了想:“大概在看地图吧。”
此时,乾清宫内。
诸葛俊站在沙盘前,指尖停在玉门关的位置。一名侍卫刚刚送来前线消息:大军已出城,先锋距玉门关还有四十里。
他点点头,拿起一支红色小旗,插在沙盘上的敦煌西侧。
“走吧。”他低声说,“该你们上场了。”
忽然,门外脚步声急促。
赵猛的亲信小跑进来,手里捧着一只信筒:“工部急报!最后一座烽燧已点燃狼烟,沿线通讯畅通!”
诸葛俊盯着那支红旗下方的沙土,许久没说话。
然后他转身,提起笔,在作战日志上写下一行字:“**正月十八,寅时三刻,远征军启程,目标中东前线。**”
写完,他合上日志,抬头看向窗外。
天空湛蓝,无云。
城外大道上,尘土飞扬,军队的影子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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