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备府书房内,烛火通明,将杨肃刚毅的面容映照得棱角分明。他指着摊在紫檀木案几上的账册副本,指尖重重敲击在二字上,声音沉郁如闷雷:现在可以确定了。不是一个代号,而是一个组织,一个隐藏在朝堂阴影里十二年的毒瘤。
林武的拳头骤然握紧,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旧伤因此崩裂,鲜血缓缓渗出绷带,他却浑然不觉: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陷害我父亲?
朝中主和派的暗桩,或者说,是一群为了私利可以出卖一切的蠹虫。杨肃的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能穿透时光,看到十二年前的腥风血雨,以兵部侍郎王焕为首,网罗了一批军中败类和江湖亡命,专门替朝中某些不愿见边关安宁的大人物,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军械走私,克扣军饷,构陷忠良,都只是他们诸多罪行中的一部分。
他起身从密室中取出一份用火漆封存的密报,递给林武:根据你带回的线索,结合我这些年的暗中查探,发现永昌商号近日有一批极其重要的要借道黑山隘口运出边关。时间、路线都与我们掌握的线索吻合。如果所料不错,这应该是王焕觉察到风声,在做最后的挣扎,也是他们迄今为止最大规模的一次走私行动。
林武眼中寒光一闪,立刻明白了杨肃的意图:我们要截下这批货?人赃并获?
不仅要截货,更要借此撕开他们的伪装,将这毒瘤连根拔起!杨肃的目光锐利如刀,但此事必须万无一失。王焕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遍布军政两界,边关各处要隘都有他们的眼线。稍有不慎,不仅会打草惊蛇,更可能让我们这些年的苦心经营付诸东流。
就在这时,书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亲兵统领在门外沉声禀报:大人,京城八百里加急密信!
杨肃迅速拆开火漆封印,展开密信。烛光下,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重,眉心拧成一个深刻的川字:果然不出所料。王焕要狗急跳墙了。
信是杨肃安插在京中的线人送来的。朝中局势急转直下,王焕一系在做最后的疯狂反扑,短短三日间,已有数名主张彻查军需弊案的官员被罗织罪名下狱。更严重的是,边关哨探传来紧急军情,北狄各部异动频繁,数个部落正在秘密集结,边境局势一触即发,大战的阴云已然笼罩边关。
我们必须加快行动,抢在他们前面!杨肃当机立断,走到悬挂的巨幅边关舆图前,手指精准地点在黑风谷的位置,三日后,永昌商队必经黑风谷。那里地势险要,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也可能是最后的机会。
林武霍然起身,牵动伤口让他脸色一白,但目光却坚如磐石:我去。没有人比我更熟悉黑风谷的地形,也没有人比我更渴望揭开真相。
杨肃看着他身上渗血的绷带,面露犹豫:你的伤势......
无妨。林武的声音斩钉截铁,这不仅是为父亲洗刷冤屈的机会,更是我身为边将,护卫疆土的职责所在。十二年了,该做个了断了。
......
与此同时的京城,夜色深沉如墨。林文清居住的宫苑外,火把的光影在宫墙上跳跃,映照出士兵们冰冷的甲胄。
王焕在一众亲兵的簇拥下,缓步踏入院中。他身着紫色官袍,面带看似温和实则锐利的笑意:林姑娘,深夜打扰,实非得已。有人举报你与北狄奸细往来,泄露军机。为证姑娘清白,还请随老夫往刑部走一趟,配合调查。
林文清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这分明是要拿她做人质,胁迫远在边关的大哥和大姐就范。她拢在袖中的手微微握紧,指尖掐入掌心,用疼痛保持清醒。
王大人此言差矣。她声音清越,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文清入宫以来,谨守本分,从未与宫外之人私下往来。不知这举报从何而来?证据何在?
王焕从袖中取出一封密信,在空中徐徐展开:这是从擒获的北狄奸细身上搜出的密信。经过刑部笔迹比对,与姑娘的字迹确有相似之处。至于内容......涉及我朝边关布防,事关重大,不得不慎。
林文清瞥了一眼那所谓的,字迹模仿得确实有几分相似,但细微处的笔锋转折,分明是刻意伪造的破绽。她镇定自若地回应:王大人,仅凭一封来历不明的信件,就要定文清的罪,未免太过草率。不知这信件是何人截获,又在何时何地发现?可有人证物证?
王焕面色不变,淡淡道:此案关系重大,细节不便透露。林姑娘若是心中无愧,随老夫走一趟又何妨?
文清自然问心无愧。林文清不卑不亢,只是这深更半夜,王大人带着这许多兵马来一个弱女子,传出去恐怕有损大人清誉。
就在两人对峙之际,院外一名小宫女趁着守卫不备,悄悄溜出宫苑,提着裙摆飞快地向皇后寝宫方向跑去。
而此时,皇后寝宫内,太子萧景琰正在与皇后密谈。
母后,儿臣已经查明,确系王焕暗中操控的组织。太子神色凝重,他们在边关与北狄往来密切,不仅走私军械,还涉嫌泄露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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