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五,林府书房里的炭火烧得噼啪作响。
书瑶将八本厚厚的账册在紫檀木大案上一字排开,林武和文清坐在对面,三人神色都是少有的郑重。
“今日叫你们来,是要把咱们林家这些产业,做个清楚的交割。”书瑶开口,声音平稳,“我腊月初八大婚,嫁入王家。按照规矩,嫁妆可以带走,但这些产业——是林家的根基,不能随我走。”
“姐,林家没有根基,这些都是你一手积攒来的!”
“是啊,武哥说的没有错,这些都是你打拼积攒来的,你都带走”文清说着。
“我之前打拼是为了什么,为了林家能有积蓄,为了咱们三个做什么都不会被钱桎梏住。我是大姐我说了算,听我的,我说分就分”
“大姐!我现在是将军了,之前上战场也攒了……”
“听我的!”说完她翻开第一本账册,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先从咱们起家的石堡说起。在石堡共有六间铺子:‘锦绣坊’刺绣铺,掌柜赵伯,跟了我八年,最是可靠;‘云罗阁’布匹铺,掌柜钱婶,精明能干;‘彩丝轩’绣线染料铺,掌柜孙叔;‘金缕衣’成衣铺,掌柜李嫂;还有去年新开的‘玲珑阁’首饰铺和‘墨香斋’文房铺。”
她指尖划过账册上的数字:“六间铺子,上月总净利两千八百两。这几年生意稳中有升,预计今年能给家里带来三万两以上的进项。”
文清轻轻吸了口气。她知道大姐的生意做得好,却没想到好到这个程度。
书瑶翻开第二本账册:“京城这边,‘瑶光坊’你们都知道,现在主要接工部的活计和高门大户的定制,上月净利三百五十两。城南‘绮罗斋’专做女子衣裳首饰,上月净利一百二十两。城西新开的‘百工楼’,专售各类精巧器物,上月刚盈利,有八十两。”
她又翻开第三本、第四本:“在平州、襄州、江州各有一处分号,每处两到三间铺子不等,规模虽不及石堡和京城,但位置都是当地繁华地段,三地加起来每月也能有个一千二百两进项。”
林武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心中震撼。十年前在清河县,一家人连十两银子都拿不出,大姐日夜刺绣,十指磨破,一个月也只能挣五六两银子。如今……
“大姐,”他声音有些哑,“这些铺子……你付出了太多的心血。”
书瑶笑了笑,那笑容里有些疲惫,更多的是欣慰:“咱们一家人能走到今天,值了。”
她从案下取出一个厚重的紫檀木匣,打开来,里面是整整齐齐一沓契约文书,泛黄的纸张上墨迹清晰,每一张都盖着鲜红的官府大印。
“我思虑再三,这样安排。”书瑶将文书一份份摆开,动作郑重,“所有铺子的地契、房契,全部转到二弟名下。从今日起,二弟就是这些产业名正言顺的主人。”
林武正要开口,书瑶抬手制止:“听我说完。但经营上,还是原班人马。赵伯、钱婶、孙叔、李嫂,这些老人我都信得过。我已与他们逐一谈过,他们愿意继续为林家效力。每年利润,六成归入林家公账,三成作为他们的分红,一成留在铺子里周转发展。”
她又取出另一沓更厚的文书:“这是委托经营契,我请了京城最好的三位讼师共同拟订,条款清楚,权责分明。二弟只需每季度查一次总账,年底收一次红利,平日不必费心经营。各铺掌柜每半月会向总账房报账,总账房每月向我……向二弟呈报。”
林武接过那些沉甸甸的文书,手有些抖。他知道,大姐这是把林家未来几十年的经济根基,都交到他手上了。
“至于进项分配,”书瑶转向文清,眼神温柔而坚定,“三妹入宫,明面嫁妆五千两,这是按规矩来的,走礼部账目。暗里……”
她又打开一个略小的楠木匣,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银票,最上面一张赫然写着“壹仟两”。
“这里是五万两,都是通宝钱庄的小额银票,最大面额一千两,最小五十两,方便在宫中打点使用。”书瑶数出厚厚一沓,“另外,京郊三个庄子——‘春晖庄’五百亩,‘秋实庄’三百亩,‘冬藏庄’二百亩,地契在这儿。三个庄子都有得力管事,每年出息大概一千五百两,都给你单独存着。”
文清看着那些银票地契,眼眶瞬间红了:“大姐,这……这太多了,你大婚要到了……家里……”
“家里留得足够。”书瑶握住她的手,声音轻柔却有力,“三妹,你要记住,深宫那地方,比战场更凶险。这些钱不是让你挥霍享乐,是让你有底气站着做人。打点宫人、赏赐下属、结交各宫、周旋各方,甚至……在某些紧要关头保全自己、保全身边人,都需要钱。宫中份例有限,各宫娘娘都有自己的私房,咱们不能输在起跑线上。我你就更不用管了,我就算不带庄子去,日后也能再买!”
她顿了顿,压低声音:“这些钱怎么带进宫,我已筹划妥当。明面五千两走礼部账目;暗里五万两,我会让可靠的人分批兑换成金叶子、小颗珍珠、宝石戒面,还有各地钱庄的兑票,缝在你的衣裳夹层、妆匣暗格、书籍封皮里带进去。宫中验嫁妆有规矩,不会查那么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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