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朝堂为武将们争论不休,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之时,一条更隐蔽、更恶毒的毒计,在庆禧宫吴太妃的操纵下,悄然展开。她的目标,不仅仅是前方的杨肃、林武,还有后方那个为他们提供利刃坚盾的工部尚书——林书瑶。
“林家兄妹,一在外掌兵,一在内掌工,互为犄角,深得皇帝信重,实乃心腹之患!”吴太妃对着心腹老太监,眼中寒光闪烁,“要动林武,必先断其臂膀!林书瑶在工部,便是林武最大的依仗之一。此女不除,军械供应不断,林武便难倒!”
“娘娘英明。”老太监躬身道,“只是林书瑶办事严谨,在工部颇有威望,且有其妹安宁郡主在宫中策应,想要动她,并不容易。”
“不容易?”吴太妃冷笑一声,“明的不行,就来暗的!趁现在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前线武将,正是我们对工部下手的绝佳时机!”
她早已物色好了人选——工部右侍郎,孙永禄。此人能力平庸,却野心勃勃,且思想守旧,对林书瑶以女子之身位居其上一直接受不了,更因工部改革触动其原有利益而心怀怨怼,多次在私下场合表达过对林书瑶的不满。
吴太妃通过隐秘渠道,向孙永禄抛出了橄榄枝,许诺只要他能设法将林书瑶排挤出工部,日后工部尚书之位,非他莫属,并且会得到“上面”的鼎力支持。
孙永禄利欲熏心,毫不犹豫地投靠了过来。
“眼下有个天赐良机!”吴太妃指示道,“前线军械消耗巨大,尤其是箭矢、弩机。林书瑶为了完成定额,必然启用大量新招募的工匠,物料检验、生产监管难免有疏漏。你想办法,买通负责箭簇淬火或弩机核心部件组装的工匠,在关键环节做手脚!”
“做手脚?”孙永禄有些犹豫,“若是太过明显,恐怕……”
“蠢货!”吴太妃斥道,“谁让你做得那么明显?箭簇淬火时,火候稍欠几分,使其看似锋利,实则韧性不足,易崩裂;弩机内部某个不起眼的榫卯,用料稍次,或者安装时留些许空隙,平时看不出,但在连续高强度使用后,便可能突然失效!这些隐患,在工部出厂检验时极难发现,只有到了战场之上,生死攸关之时,才会暴露!届时,军械质量低劣,导致将士伤亡,他林书瑶这个工部尚书,难辞其咎!”
孙永禄听得脊背发凉,但想到未来的尚书之位,还是咬牙应承下来:“下官……明白了!定会办得滴水不漏!”
与此同时,针对杨肃的阴谋也在同步进行。
那名被收买的退伍老兵,果然“偶遇”了一位与他有旧的京营军官,在酒酣耳热之际,“酒后吐真言”,说出了曾见杨肃深夜会见神秘人的“往事”。这消息很快通过特定渠道,传到了某些御史耳中。
而前往朔风关方向“巡查粮道”的某位官员,也“恰好”遭遇了小股北狄游骑的袭击,虽被击退,但却“缴获”了一名落单北狄士兵,从其身上搜出了那封语焉不详、指向朔风关内“某人”的密信片段……
一张无形的大网,正从朝堂和后方工部,同时向着前方的杨肃和林武收紧。
林文清和林书瑶此刻的精力,确实被朝堂上针对兄长的汹涌攻讦牵制了大半。林文清四处奔走,联络忠直大臣,试图澄清谣言,稳定帝心;林书瑶则一边顶着压力督促生产,一边还要应对工部内部以孙永禄为首隐隐出现的掣肘和阳奉阴违,身心俱疲。
她们都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却未能立刻洞察到这危险来自多个方向,且如此阴险致命。
致命的隐患,就这样被悄然埋下。一批看似完好、实则暗藏缺陷的箭矢和部分弩机,在孙永禄的刻意放行下,混杂在合格的军械中,被运往了压力最大的朔风关方向……
数日后,朔风关。
北狄发动了前所未有的猛攻。喊杀声震天动地,箭矢如同飞蝗般遮天蔽日。守关将士在杨肃的指挥下,拼死抵抗。
然而,就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刻,异变发生了!
不少士兵发现,他们射出的箭矢,命中敌军铠甲时,箭头竟然轻易崩断,无法造成有效杀伤!更有几架在关键时刻使用的床弩,在连续射击后,核心构件突然断裂,彻底瘫痪!
“怎么回事?!箭矢是坏的!”
“弩机!弩机散了!”
战场上瞬间出现了一阵混乱和恐慌。原本就捉襟见肘的防御火力大打折扣,北狄军队趁机猛扑,一度险些登上城头。
杨肃老将军须发戟张,亲自持刀冲到最前线,才勉强稳住阵脚,将敌军击退。但此战,守军伤亡惨重,关防摇摇欲坠。
消息传回朝廷,举朝震惊!
还不等皇帝和众人从朔风关军械失灵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那关于杨肃“心怀怨望”、“疑似与北狄暗通款曲”的“证据”,以及朝堂上要求调查武将的呼声,仿佛瞬间找到了最有力的佐证,如同火山般猛烈爆发出来!
“陛下!朔风关军械为何偏偏在此时失灵?杨肃为何久战无功?世间安有如此巧合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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