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其他 > 哦豁,这位姐姐不简单哦? > 第91章 筱筱姐姐,你干嘛又敲我?

筱筱仙子刚带着楚风拐过通往教师办公室的走廊转角,脚步忽然一顿。她侧过头,看着楚风依旧有些心神不宁、目光总是不自觉瞟向楼梯间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她抬手——

咚。

一个并不重、却足够清脆的栗暴,轻轻敲在了楚风的额头上。

“嗷!”楚风猝不及防,捂住额头,一脸懵然地看向筱筱仙子,“筱筱姐姐?你干嘛又敲我?”

“给你醒醒神,小呆瓜。”筱筱仙子收回手,抱臂而立,语气里带着几分没好气的提醒,“眼神收一收,心思也敛一敛。你现在满脸写着‘我要去拯救那个可怜的女孩’,恨不能立刻冲过去把阳光和希望塞给她。你以为你是带着圣光降临的天使吗?”

楚风被说中心事,有些赧然地放下手,辩解道:“我就是看她那样一个人走开,好像很难过的样子,就有点着急……”

“着急有用吗?”筱筱仙子打断他,语气严肃起来,“你看看这周围,来来往往这么多学生,哪个没有自己的烦恼和心事?简幸的特别之处在于她承受的更多,也更隐蔽。但正因如此,我们的介入才必须加倍谨慎。”

她微微倾身,压低声音,目光如实质般落在楚风脸上:“记住,我们不是来演救世主的戏码。过度的关注、突兀的善意,对一个敏感且惯于隐藏自我的抑郁症患者来说,可能是压力,是负担,甚至是一种‘被看穿’的恐慌。你觉得,一个已经习惯于躲在阴影里的人,会轻易接受两道陌生而炽热的‘探照灯’突然打在她身上吗?”

楚风怔住了,慢慢回味着筱筱仙子的话。是啊,他刚才满脑子都是“要帮助她”,却忘了思考对方是否需要、能否接受这种帮助。简幸的世界是封闭的,贸然砸门,可能只会让她把门关得更紧,甚至躲进更深的角落。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就远远看着?”楚风有些沮丧。

“观察,是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一步。”筱筱仙子语气缓和了些,带着引导的意味,“不是冷漠的旁观,而是带着理解的观察。观察她的日常作息,观察她与谁哪怕很少有交流,观察她在什么情况下会稍微放松,又在什么触发下会变得更加紧绷。观察她喜欢的科目,偶尔流露的兴趣,甚至是课间独处时,手里无意识摆弄的东西。”

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心口:“用这里看,更要用这里感受。我们要了解的不是一个‘悲剧女主角’的标签,而是简幸这个人,她真实的、细微的喜怒哀乐,她赖以生存的微小习惯和心灵缝隙。只有找到了这些‘缝隙’,我们递出的‘光’,才能温柔地照进去,而不是变成刺眼的强光,让她睁不开眼。”

楚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努力将筱筱仙子的话记在心里。他再次看向楼梯间的方向,眼神里的急切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沉静的专注。

“还有,”筱筱仙子补充道,语气里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在我们没有十足把握、没有建立起码的信任基础之前,绝对、绝对不能直接或间接地提及她的家庭问题、她的情绪状态,更不能提‘抑郁症’、‘脑瘤’这些字眼。那是她最深的伤口和恐惧,只能由她自己,在感到绝对安全的时候,才有可能慢慢袒露。”

“我明白了,筱筱姐姐。”楚风这次回答得郑重了许多,“我会小心的。就像……就像在战场上,要先侦察清楚敌情和环境,才能制定战术,对吧?”

筱筱仙子终于露出一丝赞许的笑意,又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这次没敲头):“孺子可教。不过,这次‘战场’在人心,更要步步为营。走吧,先去把我们的‘侦察兵’身份落实了。”

她率先向教师办公室走去,步伐从容。楚风跟在她身后,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再次用眼角余光,极其克制地、迅速地扫了一眼楼梯间。

简幸,我们会找到方法的。用不会惊扰到你的方式。

他在心里默默说道。

而此刻,在无人的楼梯间上层,简幸正抱着练习册,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微微仰头,闭上眼睛,试图将眼眶里那阵不争气的酸涩逼回去。她并不知道,楼下刚刚有两个来自异时空的“不速之客”,正在为她的人生轨迹,进行着一场悄无声息却至关重要的“战术讨论”。

阳光透过楼梯间的窗户,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楼下的喧嚣隐约传来,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她的世界,依旧寂静。但改变的种子,已在无人知晓处,悄然埋下。

^o^

筱筱仙子和楚风远远地、极其有耐心地“观察”了简幸两天。他们以转学生的身份,低调地融入班级,筱筱仙子甚至动用了一丝细微的认知干扰,让他们的出现和偶尔对简幸方向的关注不至显得突兀。他们看到简幸总是独来独往,课间大多埋首书中,或是在人少的走廊窗边发呆,午餐时也总是一个人坐在食堂角落,吃得很少。她像一株被遗忘在阴影里的植物,沉默地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生存姿态。

放学的铃声尖锐地划破校园的喧嚣。学生们如同出闸的鱼儿,欢快地涌向校门。简幸收拾书包的动作总是慢半拍,等教室人走得差不多了,她才低着头,背着沉重的书包里面似乎不只有课本,脚步有些拖沓地汇入离去的人流。

筱筱仙子和楚风隔着一段安全的距离,悄然跟上。他们需要了解她离开学校后的轨迹,尤其是——家庭。

简幸没有像大多数学生那样走向热闹的商业街或公交站,而是拐进了一条相对老旧、安静的居民区巷子。巷子两旁是有些年头的单元楼,墙面斑驳,晾衣杆从窗户伸出来,挂着各色衣物。她在一栋看起来最旧、墙面爬满枯萎藤蔓的六层楼房前停下,仰头望了一眼某个窗户,然后深吸一口气,才低头走进昏暗的楼道。

楼道的声控灯时亮时灭,光线惨白。筱筱仙子和楚风隐匿了身形,如同两道无形的影子跟在后面。空气中的潮湿霉味和陈年油烟味混合在一起。

三楼,左边的铁门。简幸拿出钥匙,插进锁孔的动作有些迟疑。钥匙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门刚开了一条缝,一个尖利而充满不耐的女声便如同早已等在门后般,猛地穿透出来,劈头盖脸地砸在简幸身上:

“你还知道回来?看看现在几点了!放学铃响多久了?磨磨蹭蹭在路上干什么呢?是不是又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还是躲到哪里偷懒去了?!”

是简幸的母亲,简茹。她堵在门口,挡住了大半光线,身影在昏暗的玄关里显得格外有压迫感。她穿着居家的旧毛衣,袖子挽到小臂,双手叉腰,眉头紧锁,眼角眉梢都刻着长期不满与焦虑留下的痕迹,此刻更是写满了毫不掩饰的烦躁。

简幸的身体几不可查地瑟缩了一下,头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胸口。她小声嗫嚅:“没有,路上有点堵……”

“堵车?你坐的火箭啊?还是你那两条腿是金子做的走不动?”简茹根本不听解释,声音又拔高了一个度,像钢丝刮擦着耳膜,“我跟你爸一天天累死累活,供你上学是让你去享福的?回来这么晚,饭不用做了?家务不用干了?你爸马上要下班了,看见家里冷锅冷灶的像什么话?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她一边说,一边侧身让开一条缝,但眼神依旧像刀子一样剐着简幸。简幸像受惊的兔子,贴着门框飞快地挤了进去,书包带子刮到了门框上的挂钩,发出一声轻响。

“毛手毛脚!这么大人了连个路都不会走!”简茹的斥责如影随形。

玄关狭小,堆着杂物,空气不流通,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味。客厅的窗帘半拉着,光线昏暗,家具款式老旧,虽然收拾得还算整齐,却透着一种挥之不去的拮据感和压抑感。

楚风在隐匿中捏紧了拳头,只觉得那股无形的压力仿佛也笼罩了自己。筱筱仙子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继续观察。

简幸默默放下沉重的书包,没有换鞋径直走向狭小的厨房。她能感觉到母亲的目光依旧盯在她的背上。

果然,简茹跟到了厨房门口,并没有因为女儿的顺从而缓和语气,反而像是找到了新的宣泄口:“还有,今天你们班主任打电话了!说你们下周有那个什么……课外拓展?要交两百块钱!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你爸那点工资,吃药都不够!你姥姥那边……唉!”她提到“姥姥”时,语气有一瞬间的晦暗和更深的烦躁,但很快又被抱怨覆盖,“你就不能争气点,少搞这些花钱的名堂?你看看对门老徐家那个孩子,人家怎么就不用家里操心,还能拿奖学金?你但凡有人家一半省心……”

“妈……”简幸终于忍不住,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学校规定的……而且,徐正清他……” 她想说徐正清家里条件好,这根本不能比,而且那次父亲受伤,妈妈你……

“徐正清怎么了?我说错了吗?”简茹像是被踩了尾巴,声音陡然变得更加尖锐刺耳,“人家孩子就是优秀!就是有出息!哪像你?念个书都念不好,回来还丧着个脸,给谁看呢?我欠你的啊?哦,对了!”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眼神变得更加锋利,甚至带上了一种让简幸浑身发冷的审视,“上次你爸腰伤,人家徐家爸妈好心过来看看,你倒好,杵在一边跟个哑巴似的,一点礼数都不懂!最后还不是我豁出脸去……哼,要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我至于吗?”

最后这句话,她压低了声音,却更像一把淬毒的软刀子,缓慢而深刻地扎进简幸心里。那不是直接的训斥,却是一种更可怕的道德捆绑和羞耻感灌输。简幸的脸瞬间血色尽褪,变得惨白。她猛地咬住下唇,转身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掩盖了她骤然急促的呼吸和眼眶里瞬间涌上的、被她死死忍住的湿热。

她背对着母亲,瘦削的肩膀微微发抖,洗菜的动作僵硬得像木偶。母亲后面还说了些什么,抱怨物价,抱怨父亲的身体,抱怨生活的艰辛……那些声音像背景噪音一样嗡嗡作响,却不再清晰。简幸的脑子里只剩下母亲那句“还不是为了你”,以及徐正清父母当时有些尴尬却依旧保持礼貌的表情,还有……徐正清可能知道这件事后,会如何看待她,看待她的家庭。

一种冰冷的、令人窒息的无地自容感,混合着对母亲的复杂情绪有畏惧,有委屈,甚至有一丝难以启齿的怨恨,以及对徐正清那边遥不可及的距离感,将她紧紧包裹。胃部传来熟悉的痉挛般的抽痛,头也开始隐隐作痛,眼前的景物有些晃动。

厨房的窗户很小,对着隔壁楼的墙壁,几乎透不进什么光。这里就像她整个世界的缩影,昏暗,压抑,无处可逃。

筱筱仙子和楚风站在客厅的阴影里,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楚风的胸膛起伏着,眼中满是愤怒与不忍。他终于深切地体会到,筱筱仙子所说的“敌人遍布生活每个角落”是什么意思。这种日复一日的否定、贬低、经济压力的转嫁、以及情感上的勒索与道德绑架,其杀伤力,恐怕不比战场的子弹逊色。

筱筱仙子面沉如水,灵觉细细感应着简幸身上那愈发紊乱低迷的气息波动,以及她体内那正在悄然滋长的、不祥的病灶阴影。她轻轻对楚风传音:

“看到了吗?这就是她呼吸的空气,她生存的土壤。不先改善这个‘环境’,我们给她再多外部的‘光’,都可能被这片‘土壤’迅速吸干、污染。我们的任务,比想象中更棘手。不仅要治病,更要……‘换土’。”

她目光扫过这间压抑的屋子,又落在厨房里那个微微发抖的、单薄的背影上,眼神逐渐坚定。

“不过,既然来了,就没有退路。先从……改变一顿晚饭开始吧。”

楚风愕然转头看她。筱筱仙子却已悄然转身,指尖一缕几乎看不见的微光,弹向了厨房的某个角落。那是她刚刚从楼下菜市场“借用”来的一点新鲜食材气息和一种能让人心情稍缓的宁神香韵,极其微弱,混杂在油烟中,寻常人绝难察觉。

至少,让那孩子今晚的饭菜里,少一点苦涩的烟尘味吧。哪怕只是一点点。

水龙头的哗哗声勉强遮盖了简幸压抑的抽泣,却盖不住客厅里持续传来的、母亲简茹那喋喋不休的抱怨。砧板上的青菜被机械地切成不均匀的段落,简幸的手指冰凉,几乎感受不到刀柄的触感。头痛像一道逐渐收紧的铁箍,胃部的抽搐让她微微佝偻起身子。她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青菜和锅里开始冒热气的油上,试图用这些琐碎的、必须完成的动作,将自己从铺天盖地的羞耻和窒息感中剥离出来。

就在热油即将溅起、她下意识地闭眼偏头时——

一股极淡、却异常清新的香气,毫无预兆地钻入了她的鼻腔。不是油烟味,也不是家里常有的、混合着陈腐与廉价清洁剂的味道。那气息很特别,像是雨后被阳光晒暖的青草,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安宁的草木甘香。这香气来得突兀,却奇异地抚平了她胃部的一部分痉挛,也让那紧紧箍着的头痛似乎松动了一瞬。

简幸愣住,睁开眼,有些茫然地吸了吸鼻子。香气还在,很淡,却真实。她下意识地看向窗台——那里只有积着灰尘的旧花盆,里面是早已枯死的仙人掌。不是那里传来的。

是错觉吗?还是太难受产生的幻觉?

锅里的油已经热了,发出滋滋的响声。简幸来不及深究,连忙将切好的青菜倒进去。呲啦一声,热气蒸腾。奇怪的是,那股清新的香气并未被油烟完全覆盖,反而隐隐缠绕其中,让原本令人烦闷的油烟味都似乎不那么呛人了。

接下来的烹饪过程,简幸总觉得有些异样。手边的盐罐子,似乎比她印象中满了一点;酱油瓶里的液体,颜色看起来也鲜亮了些;甚至炒出来的青菜,在昏暗的灯光下,似乎也透着一股难得的油润翠绿。是太久没好好吃饭,产生错觉了?还是……妈妈今天买的菜格外好?

她不敢问。只是沉默地将炒好的青菜装盘,又就着锅底快速煎了两个荷包蛋。蛋液下锅时,她似乎又闻到了那股淡淡的、令人心安的香气。

饭菜上桌,是最简单的青菜炒鸡蛋,一小碟酱菜,还有一锅早就焖好的、略显干硬的米饭。餐桌上方的节能灯发出冷白的光,照着颜色寡淡的菜肴和廉价的塑料桌布。

简茹已经坐在桌边,依旧沉着脸,但或许是抱怨累了,或许是被那若有若无的奇异香气安抚了少许躁郁,她没有再继续训斥,只是拿起筷子,挑剔地拨弄了一下盘子里的青菜,嘟囔了一句:“油又放多了,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然后便自顾自地吃起来,咀嚼声有些响。

简幸默默地给自己盛了半碗饭,坐到了离母亲最远的那个位置。她夹了一筷子青菜,送入口中。

预想中可能有的土腥味或油腻感并没有出现。青菜出乎意料地清爽脆嫩,带着一种天然的微甜,就连那平时总是显得过咸的酱油,今天也恰到好处地提了鲜。荷包蛋的边缘焦脆,内里蛋黄却仍是溏心的,火候掌握得……简直不像她自己能做出来的水准。

她慢慢地咀嚼着,那股奇异的、令人安宁的香气似乎更清晰地萦绕在口鼻之间。冰冷的指尖因为捧着微烫的饭碗而渐渐回暖,胃部的抽搐也在这温热的、可口的食物安抚下慢慢平息。头痛虽然还在,却不再那么尖锐。

这是她这几天来,吃得最舒服、也最……平静的一顿饭。没有令人作呕的反胃感,没有食不知味的麻木。食物带来的,是久违的、最基本的慰藉。

她忍不住悄悄抬眼,看向母亲。简茹正皱着眉头,就着酱菜大口扒饭,显然并未注意到饭菜的异常,或者说,她根本无心品味。她沉浸在自己的焦虑和不满里,对外界的一切都带着惯性的挑剔与忽视。

一丝极其微弱的、连简幸自己都未曾清晰察觉的暖意,悄悄从胃部蔓延开来,流向了冰冷僵硬的四肢百骸。不是快乐,不是希望,只是一种短暂的、不被干扰的、属于“进食”本身的安宁。

她低下头,小口小口地,认真地吃着碗里的饭菜。将那些异常的“好吃”和奇异的香气,归咎于自己今天实在太饿,或者……是姥姥冥冥中的保佑?想到姥姥,她鼻尖又是一酸,但嘴里食物的温度,又稍稍拉回了她沉坠的思绪。

晚饭在一种相对(对简幸而言)平和的气氛中结束。简幸主动收拾碗筷,清洗干净。母亲简茹则打开了那台老旧的电视机,声音开得很大,播放着家长里短的电视剧,嘈杂的声音填满了狭小的客厅,也阻隔了母女间任何可能的、更深层的交流。

楚风和筱筱仙子一直隐在暗处。看到简幸在厨房门口因母亲斥责而颤抖时,楚风几乎要冲出去,被筱筱仙子牢牢按住。看到简幸因那缕被筱筱仙子悄然注入的“宁神清气”和轻微优化的食材品质而愣怔,继而慢慢平静下来吃饭时,楚风才松了口气,看向筱筱仙子的眼神充满了敬佩。

“只是治标不治本。”筱筱仙子传音道,目光并未从简幸身上移开,“一顿稍微可口的饭菜,一丝不易察觉的宁神气息,改变不了这个家的根本氛围,也阻止不了她体内病灶的生长和情绪的持续淤积。但至少,这是一个开始。让她在窒息的间隙里,能稍微喘口气,感受到一点点……来自外界的、不带任何附加条件的‘好’。”

她看着简幸默默洗碗的背影,那单薄的肩胛骨在旧毛衣下清晰可见。“我们得加快步伐了。仅仅‘观察’和‘微调’远远不够。需要找到一个切入点,一个能合理、自然、且不被她过度防备地,介入她生活的身份和方式。”

楚风用力点头:“筱筱姐姐,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假装是学校新来的心理辅导老师?或者……课外兴趣班的助教?”

筱筱仙子沉吟片刻,灵觉再次扫过这间压抑的屋子,掠过简幸书包里那些被翻阅得卷了边的习题集,以及她偶尔在草稿纸上无意识画下的、极其稚拙却带着孤独美感的简笔花卉。

“或许……”她眼中闪过一丝微光,“可以从她真正的、被压抑的兴趣入手。我注意到她草稿本边缘的涂鸦,还有她经过学校宣传栏美术作品展时,那极其短暂却真实的停留目光。艺术,可能是她内心深处未被察觉、也未被允许的出口。”

她看向楚风:“小风风,我们需要一个合理的、能与‘艺术’或‘课外拓展’相关的身份。那两百块钱的‘课外拓展费’,或许是个机会。”

楚风眼睛一亮:“你是说……”

“嗯,”筱筱仙子颔首,“既然简茹抱怨这笔费用,那我们就让这笔费用,变得‘物超所值’,甚至……成为改变简幸命运的契机。走,我们先离开这里,需要详细规划一下。”

两人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水墨,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简幸家昏暗的客厅角落。只剩电视机嘈杂的声响,以及厨房里,水流冲刷碗碟的、单调而持续的声音。

简幸洗好最后一个碗,用干布仔细擦干,放回碗柜。她关掉水龙头,厨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客厅传来的电视声。她站在水池边,发了会儿呆,手指无意识地拂过刚才炒菜时似乎隐约闻到清新香气的位置。

什么都没有。

果然是错觉吧。

她轻轻叹了口气,擦干手,走出厨房。母亲已经靠在沙发上,似乎快要睡着。简幸没有打扰她,轻手轻脚地拿起自己的书包,走向属于她的、那个更加狭小却也是唯一能给她片刻喘息空间的小房间。

关上门,隔绝了大部分电视的噪音。她靠在门板上,疲惫地闭上眼。

嘴里,似乎还残留着晚饭那不同寻常的、清爽的滋味。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