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打农具。”
顾青禾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张早就画好的草图。
那是一个上窄下宽的长口壶,壶盖标明要严丝合缝,侧面还画着一根细长的导流管。
“王大叔,您看……这个能做吗?”
王铁匠接过草图,左右端详,花白的眉毛拧成了结:“丫头,你这弄的是啥名堂?说它是壶吧,偏要长出根细脖子,说它是药吊子吧,这模样又太别扭。”
粗糙的手指点了点那根引流管,“这长脖子是透气的还是接水的?”
顾青禾眼神游移了一下,含糊道:“就是……接水汽用的。”
随即赶紧强调,“关键是壶盖和壶身要扣得紧,这管子和壶身接缝的地方更不能漏气!”
王铁匠虽觉得这丫头念头古怪,之前定做的锅子也很奇特,但生意上门没有推出去的道理。
他对着图纸又琢磨片刻,点点头:“成吧。用薄铁皮给你敲一个出来,接缝处尽量给你捶打密实。不过丫头,这稀奇玩意儿我可没打过,做出来要是不趁手,你可别怨我。”
“不妨事,大体模样对了就成!劳烦您了王大叔!”顾青禾连忙应承,又追问道,“大概要多久能好?”
“急着用?”
“嗯,有点急。”顾青禾老实点头。她脑海里已经浮现出酒精提纯、大蒜浸泡的景象,实在心痒难耐。
“那你后天晌午过来看看吧。”王铁匠估摸了个时间。
谈妥价钱,付了定金,顾青禾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走出铁匠铺,午后的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肩头。她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工具既然有了着落,接下来就该准备酒和大蒜了。
这个时代的酒都是发酵酒,度数最高的也不过十几度。
她想起原主那不堪的酒量,时常醉得不省人事……不如直接买现成的酒来蒸馏,总比自己从头发酵要省事得多。
拿定主意,她便朝着镇上车马往来最热闹的市集方向走去。
凭着原主的记忆,顾青禾找到了那家曾经最常光顾的酒肆。
自她穿越而来,这还是第一次踏足此处。刚在门口站定,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坤泽就眼睛一亮,热情地迎了上来。
“顾姐!”她笑得眉眼弯弯,“您可好久没来了!是要打酒吗?”说着,竟十分熟稔地伸手来拽她的胳膊。
顾青禾有些不自在地抽回手臂。
记忆中,这小姑娘十来岁便在店里帮工,原主来打酒时,她向来只是沉默地接钱、打酒,何曾这般热情过?
“打三十斤酒。”顾青禾压下心头异样,直接说明来意。蒸馏过后估计也就剩下几斤,用作实验应当够了。
“顾姐,这次怎么要这么多?”小姑娘收过钱,一边利落地取酒坛,一边笑着搭话。
“有事。”顾青禾不欲多言。
“顾姐,我听说前阵子县令大人推广的暖炕是您做的,真的吗?”
她手上不停,嘴里也没闲着,“还有你们村那小白菜,也是您想的法子?”
“运气好罢了。”顾青禾心不在焉地应付着,思绪早已飘到了蒸馏装置上。
“好了!顾姐,这坛子太重,我搬不动,您能自己进来拿吗?”她偷偷瞥了眼拐角处的衣角,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行。”顾青禾依言走进里间,指着地上那个硕大的酒坛,“是这个?”
“对,就是这个,您小心些。”小姑娘在一旁提醒。
顾青禾弯腰,正准备发力将酒坛抱起。
“顾姐,”小姑娘的声音忽然靠近,带着一丝刻意的甜腻,“我发现您这一收拾,还挺好看的。”
话音未落,一只略显笨拙的手就摸上了她的腰侧,力道没轻没重,捣得顾青禾一阵刺痛,猝不及防之下踉跄半步。
“离我远点!”顾青禾瞬间沉下脸,稳住身形。这感觉实在太诡异了!
原主记忆里,这分明是个惜字如金的高冷少女,如今咋变成这样了。
她重新抱起酒坛,几乎是逃也似的快步出了门。心下暗自发誓:下次就算横穿整个小镇,也绝不再来这家!
那小姑娘却紧跟着追了出来,在她身后喊道:“顾姐!您看看我怎么样?只要给我口饭吃就行!”
顾青禾脚步一顿,抱着酒坛转身,不解地问:“你家这酒肆经营得不是挺好,还能缺你一口吃的?”
她这前言不搭后语、行为孟浪一通,就只是为了讨口饭吃?
“哎呀!”她扭捏地跺了下脚,“我这不是快嫁人了嘛!我爹爹说,嫁了人就要干很多活,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她撇撇嘴,满脸不情愿,“我不想干活,每天在店里打酒都觉得累得慌。”
说着,她竟朝前逼近一步,压低声音:“顾姐,我听说您有娘子了。我不贪心,给您当个妾就成!保证不争不抢,只要不让我干活就行。我、我还能陪着您娘子解闷儿呢!”
顾青禾抱着酒坛,听得目瞪口呆。好好好,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不必了!”她斩钉截铁地拒绝,“我只要我娘子一个就够了。你……你还是好好干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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