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禾揣着许二姐塞给她的几把炒豆子,脚步轻快地往家走。
许二姐最后那几句夸赞她和苏云书般配的话,简直说到了她的心坎里,让她直到现在嘴角还扬着笑。
推开院门,一股温暖的饭菜香扑面而来。苏云书正端着最后一盘醋溜白菜从厨房出来,见她回来,眉眼弯弯:“回来的正好,快洗手吃饭。”
顾青禾心头一暖,凑过去深深吸了口气:“真香。”
伸手接过这盘菜放到桌子上,她从兜里掏出一小撮豆子放在掌心,递到苏云书嘴边:“快尝尝,姐姐,嘎嘣脆,很好吃噢。”
苏云书就着她的手低头含走她掌心的豆子。温软的唇不经意掠过她的掌心,顾青禾只觉一股酥意顺着掌心一路蔓延到心尖,好软。
很香。苏云书细细嚼着,抬眼看她时眼角弯成温柔的弧度。
顾青禾只觉得耳朵发热,连忙又抓了一小把豆子塞到苏云书手中,“我先去洗手。”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脚步声在厨房路上凌乱作响。奇怪,明明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怎么方才掌心那抹温软触感,也会让她如此心悸。
苏云书望着她仓促的背影,先是疑惑地眨了眨眼,随即恍然。
她低头看着掌心的豆子,藏起眼中的笑意,唇角渐渐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等顾青禾洗完手回来,苏云书已端坐在饭桌前,姿态如常地盛着饭。
可当顾青禾伸手接碗时,苏云书的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手背,惊得她差点没接稳。
“小心烫。”苏云书声音轻柔,眼底却藏着细碎的光。
这顿饭吃得顾青禾坐立难安。每当她伸筷夹菜,苏云书总会恰巧也伸手,衣袖相拂,手上温热的触感若即若离。
当她低头吃饭,总能瞥见苏云书正望着她笑,待她抬头,对方又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最要命的是,苏云书吃着吃着忽然倾身过来,用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唇角:“沾到饭粒了。”
那触感一触即分,却让顾青禾整张脸都烧了起来。她看着苏云书若无其事地继续吃饭,终于后知后觉——姐姐分明是故意的!
“姐姐……”她放下碗筷,耳根通红地望过去。
苏云书这才抬起眼帘,眸子里漾着狡黠的水光:“怎么了?”见她语塞,又轻轻推了推菜碟,“快吃,待会儿该凉了。”
顾青禾望着她强装镇定却微微发红的耳垂,忽然笑了。
这种若即若离的撩拨她学不来,但她会直白出击啊,顾青禾擦擦嘴,饭也不吃了,凑过去在苏云书脸上一点点的亲着,一下又一下,像小鸡啄米似的。
苏云书被这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措手不及,只得轻声讨饶:“别闹了青禾,我错了,快好好吃饭。”
顾青禾哼哼了两声,才满足的回到了座位上,“知道错了就好。”
看着脸颊染上淡淡粉色的苏云书,她在心底感叹,真好啊,如此鲜活的姐姐。
饭后,顾青禾利落地收拾好碗筷,套上干活穿的粗布外衫。苏云书细心地为她整理衣领,指尖拂过领口时格外轻柔。
“下午要去地里帮忙,得早些过去。”顾青禾语气里带着不舍,“姐姐在家做玩偶就好,千万别累着。”
“我省得的。”苏云书温声应着,替她抚平衣袖的褶皱,“你自己当心些,田里风大。”
又细细叮嘱了几句,顾青禾这才扛着铁锹转身出门。走出院门时,她回头望去,见苏云书仍立在门边,冬日阳光为她的身影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顾青禾向村长规划的那片地走去,远远便听见人声鼎沸。
村东头的空地上早已聚满了村民,村长正指挥着划分地块,见到她便招手,“青禾,你看,这边三亩,那边两亩地,到时候半亩地一个大棚,这样就算遇上大风雪压垮一个大棚,损失也少点。”
“村长想得周全,就按您说的来。”顾青禾赞同地点头。
来来来,每亩六个人,大家自己分组!村长朝人群喊道。村民们纷纷扛起铁锹,按画好的线开始挖土。
顾青禾环顾四周,发现每块地里都远远超过六个人,虽然大家都知道收益是平分,但几乎每户都出动了全部劳力。
连半大的少年都干劲十足地挥着铁锹,田间洋溢着欢声笑语,每个人脸上都映着希望的光。
时间在说笑中一点点过去,天色也暗沉下来,顾青禾抬头抹抹额头上的汗,只觉得时间过得异常快。
集体劳作的热情让她全然忘了疲惫,直到看见有坤泽来给自家乾元送饭,她才感到腹中饥饿。
顾青禾收拾工具准备回去吃饭,却远远望见苏云书用布仔细包裹着碗盏抱在怀里,正与三个年轻女坤泽同行而来。
她清丽的侧颜带着浅笑,偶尔轻声回应同伴的问话。
顾青禾怔怔地看着苏云书如寻常村民般行走在乡间小路上,只觉心口一阵柔软。她的姐姐如今正一点一点走回人群里,走进生活的烟火气中。
似是察觉到注视,苏云书抬眼望来,对上顾青禾含笑的眼眸时,脸上顿时绽开温柔的笑意,不复刚才的冷淡。
她加快脚步向这边走来,顾青禾也跃出土坑迎上去。
姐姐来得正好,我刚好饿了。顾青禾接过温热的饭包,牵着苏云书往旁边空地走。
顾青禾解开包袱,热气腾腾,菜香扑鼻。还有一碗细滑的鸡蛋羹,色泽嫩黄。你吃过了吗?
“还没,”苏云书摇摇头,声音温柔,“我等下回去吃。”
顾青禾执意将第一筷菜喂到她唇边,苏云书只得红着脸咽下。
旁边几个正在歇息的乾元瞧见了,笑着起哄:哎哟,看青禾两口子甜得哟!
苏云书经不住调侃,低声道了句我先回去,便匆匆离去。
顾青禾望着她渐远的背影笑了笑,转头对起哄的众人得意地挑眉,引得一阵善意的哄笑。
她低头扒着饭,唇齿间满是家常菜肴的暖香,心中充盈着平凡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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