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见气氛烘得差不多了,又敲了敲铜锣:“各位,冬天小白菜什么价,大家心里都有数。咱们村走了两户,现在正好五十户,我打算种五亩地。”
他稍作停顿,目光扫过全场,确保每个人都听清楚了,才继续道:
“丑话说在前头,法子是青禾丫头出的,我家负责管理和售卖。所以分成上,青禾家拿两成,我家占一成,剩下的你们各家平分。”
“这分法没问题!五亩地能种七千来斤小白菜呢,这回真能赚一笔!”
“青禾只要两成,这也太厚道了。”
“村长都只要一成,这铁公鸡拔毛,咱还能分到肉,哈哈!”
一个乾元小伙已经摩拳擦掌:“我都等不及要干活了!”
见众人热情高涨、无人反对,村长欣慰地点点头,继续交代:“冬天种菜的关键,是搭大棚、挖坑、沤肥。大棚得用油布遮起来。我盘算着,每家出一百文买材料,再出一个劳力干活。”
他顿了顿,补充道:“放心,钱若有剩,一定退还。”
“村长也太见外了,我们还能不信你?一百文咱还出得起!”
“就是,收成好了,这点钱算个啥!”
有人已经等不及要回家去取钱了,生怕晚一步就错过这发财的机会。
村长满意地环视着一张张兴奋的脸,大家都干劲十足,银钱仿佛已在眼前招手。
忽然,他目光扫到局促站在一旁的杏花娘俩。赵杏花母亲前几年走了,家里就一个坤泽娘亲,这孩子前两年也分化成坤泽,实在没有乾元劳动力。
村长清咳两声,示意大家安静:“咱们五十个人,分三十个挖坑、十个砍竹子、十个外出收粪。”
他指了指杏花娘俩,“你们家缺劳力,就两个人都来帮忙,打打杂、多干点。既然一起干,分钱少不了你们。”
杏花娘俩一听,连连点头,保证一定尽心尽力、绝不拖后腿,神情也自然了许多。
村民们也都没意见。
“她家不容易,这回跟着村里挣点钱挺好。”
“是啊,咱都是托了青禾的福。”
“好了!”村长敲锣收尾,“现在都回去取钱,到我家登记。下午就开工!对了,想先看看大棚的,可以去青禾家瞧瞧。”
顾青禾正和苏云书感叹村长为人挺好,如此体恤弱势,就听见这句。
“村长可真会给我派活儿,下午不就动工了嘛!”她嘀咕着,赶紧拉起苏云书往家赶,肯定不少人想看。
果然,还没到家门口,远远就看见几个人等在那儿。“动作也太快了吧……”顾青禾默默吐槽,刚刚大家不都还在场院吗?她可是一刻没停的赶回来。
她边打招呼边推开大门。
“哇,原来是用这么个棚子把菜围起来?这脑子咋长的,真灵光!”
有村民拉开棚门:“快看!真发出芽了!”
大家纷纷探头张望,有人自觉维护秩序:“诶,一个个进,别踩着菜!”
顾青禾看向一旁还在平复呼吸的苏云书,轻轻为她拍背顺气,刚才一着急走快了些,她有点内疚的想着。苏云书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回以一个温柔的笑容,示意自己没事。
参观的村民络绎不绝。顾青禾让苏云书进屋休息,自己留在外边招呼众人、介绍大棚。
苏云书站在窗前,望着人群中从容谈笑的顾青禾,眼里泛起微微的敬佩。村民的热情实在超乎她的想象,那些直白的夸赞,她光是听着都有些招架不住。
到了中午,参观完的村民们才陆续散去。送走最后一位访客,顾青禾关上院门,转身就卸下了从容的笑容,像被掏空了似的,叹出一口长气。
这样密集地与人交流,还要应对各种直白的夸赞,简直比下地干一天活还累,她感觉全身的精气神都被抽空了。
此刻的她急需要在姐姐的怀抱里充充电。顾青禾径直走进厨房,她从背后伸手,一下抱住了苏云书的腰,把脸埋进她颈窝深深呼吸,又软绵绵地蹭了蹭。
姐姐身上淡淡的皂角清香萦绕鼻尖,她终于感觉缓过来一些。
苏云书察觉到身后人的疲惫,微微侧头方便她靠着,手上利落地将锅里的菜翻炒装盘。
随后转过身,轻轻回抱住顾青禾,柔声问:“怎么了青禾,不开心吗?”
“唔……”顾青禾在她肩头蹭了蹭,“好累呀姐姐,说话好累。我觉得自己的精气神都被村民们吸走了。”
苏云书被她这说法逗笑了,原来那个在人群中从容应对的青禾,也是强装出来的。
她抚着顾青禾的头发温声安慰:“青禾已经很厉害了。我看到你能那么自然地和大家交流着,心里可佩服了。”
“真的吗?姐姐。”顾青禾立刻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自己在姐姐心里果然是最棒的!
“当然是真的。”苏云书眉眼弯弯。
得到满意答案的顾青禾顿时挺直腰板,满脸都写着得意二字,瞬间恢复了活力。苏云书看着她这副骄傲的小模样,睫毛轻轻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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