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表明态度后,再也按捺不住,拉着顾青禾就往她家赶。
“走走走,先去看看再说!”顾青禾一时不备,竟小跑两三步才跟上,心里暗惊:这老头儿年过半百了,腿脚竟还如此利索。
一路上,村长嘴里还念叨着:“青禾啊,这法子要真成,咱村可要发了!”
到了顾青禾家门口,他连喘口气都顾不上,一眼就锁定了院子中央那个显眼的大棚,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掀开棚门往里一瞧,那星星点点的翠绿嫩芽,瞬间晃花了他的眼!
“乖乖!真发芽了!哎哟,这棚子搭得妙啊,又透光又保暖!”村长钻了进去,像抚摸珍宝一样,一会儿摸摸厚实的粗布棚顶,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娇嫩的菜芽。
嘴里已经开始飞快地算着:“这一斤少说能卖三十文……一亩地起码收一千五百斤……离春菜上市还能收三四茬……老天爷,这得是多少白花花的银子……”
顾青禾站在棚口,看着村长在里面转着圈念念有词,状若癫狂,像魔怔了一样,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村长可别兴奋过度,在她家疯了啊。
“村长?村长?”她小心翼翼地唤了两声。见对方毫无反应,依旧嘴里念念有词的转着,顾青禾吓得赶紧提高音量:“村长!”
正算到关键处的村长被这一嗓子吓得一个激灵,即将算清的巨额银钱瞬间飞走了,他没好气地回头:“干啥?我耳朵又没聋!这么大声嚷嚷啥。”
见村长神志清醒,顾青禾松了口气,陪着笑说:“没事没事,就是喊您一声。要不……进屋喝口茶歇歇?”
村长被打断了思路,心里还有点不舍,又听见顾青禾说喝茶,暗地里白了她一眼,这倒霉孩子,都啥时候了,还喝茶。
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把那碍事的刘老三一家撵走,早点把小白菜种下去才是正事!
“不喝了不喝了!”村长摇摇头,又朝顾青禾招了招手,“青禾,你来,咱们先紧着商量,怎么让那家外村人赶紧搬走。”
“啊?什么外村人?”刚走近的顾青禾下意识反问道。
“哎呀,就是刘老三家!”村长在心里默默吐槽,青禾这丫头平时挺灵光,今天怎么有点呆,“你找我来,不就是为了他家的事?你有什么好主意没?”
顾青禾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好家伙,这就成外村人了? 利益驱动下的村长,这立场转变的速度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村长,您想啊,”顾青禾开始循循善诱,“刘老三这事闹得这么大,附近几个村子谁不知道?要是让外人晓得这家人还在咱们松岭村住着……”
她刻意顿了顿,压低声音,“外面的人会怎么看咱们村?会不会觉得咱们村风气不正,专出这种欺辱坤泽的恶徒?以后咱们村的姑娘小子还要不要说亲?十里八乡的,谁还敢把坤泽嫁到咱们村来?”
她观察着村长的神色,继续加码:“咱们只要把这些话在村里传开,到时候,家家户户都得厌烦他家,特别是家里有快到年纪的乾元、坤泽的人家,那不得巴不得他们立刻消失?”
村长先是怔住,随即脸上绽开一个心领神会的笑容,指着顾青禾道:“你这丫头,脑子转得就是比我这老骨头快!”
他仔细一琢磨,这法子确实妙。原本他还想着要不要找人冒充屠户家的亲戚去吓唬吓唬对方,但那法子既容易拆穿又不一定管用。还是青禾这招高明,直接从根子上发动村民,让人家自己待不下去。
他欣慰地用力拍了拍顾青禾的肩膀:“这主意好!放心,我这就让我家老婆子去村口坐着纳鞋底,不出两天,保管这些话传得家家户户都知道!”
说罢,干劲十足的村长一刻也不耽搁,风风火火地转身就走了,那急匆匆的背影,仿佛走的不是乡间土路,而是通往金山银山的康庄大道。
顾青禾目送村长那火急火燎的背影消失在路口,转身回了屋。
只见堂屋里,苏云书已备好了两杯清茶,见她独自进来,眨了眨眼,柔声问:“村长呢?怎么没请进来喝杯茶?”
喝茶?顾青禾在心里默默扶额,那位老头儿现在满脑子都是金山银山,让他走路看道都算提醒到位了,哪还有空闲坐下来喝茶。
“村长有要紧事忙,没空喝茶了。”她端起属于自己那杯茶喝了一口,顺势坐到苏云书身边,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刚才村长在家里如何急切、如何对着白菜芽两眼放光、如何掐算银钱、又如何雷厉风行地去执行计划。
苏云书听着她活灵活现的模仿和吐槽,忍不住以袖掩口,笑得眉眼弯弯。
村长的效率果然惊人。没过两天,就连住在偏僻村尾的顾青禾,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村里舆论的风向变了。
她去井边打水时,听见邻家大娘一边洗菜一边抱怨:“……都是那家子祸害,带累得我家二小子的亲事都不太好办了,真是造孽!”
顾青禾听着,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她拎着水桶回家,对正在缝制玩偶的苏云书笑道:“姐姐,刚刚我听见有人抱怨刘老三家的事了,趁着天气不错,我们出去散散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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