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禾和苏云书买好东西,去吃了碗馄饨,便驾着小毛驴回家了。
到家后,两人便各自忙碌起来了,苏云书坐在院子中继续缝制着那件衣服,顾清禾则开始熬大骨做火锅汤底。
厨房里,顾青禾系上粗布围裙,开始为今晚的火锅做准备。
她将买来的猪腿骨仔细清洗干净,放入最大的陶锅里,加入足量的冷水和几片老姜,灶膛里架上耐烧的硬柴,便任其慢慢熬煮。
趁着熬汤的功夫,她开始处理食材。那块意外得来的小牛肉被逆着纹理切成薄厚均匀的片,码在盘中,肌理细腻,色泽鲜润。各种洗净的菌菇、豆腐、萝卜块和翠绿的蔬菜也分别装好。
待汤沸后,她耐心地撇去浮沫,随后将火势调小,让汤面保持着微微翻滚的状态。随着时间的推移,汤汁逐渐由清变浊,最终熬成了一锅浓郁奶白、香气扑鼻的高汤。这便是今晚火锅的汤底。
趁着还有时间,顾清禾又将剩下正在用清水浸泡着的牛肉卤起来。
她先焯了一下水,然后将牛肉冲洗后重新放在锅里,加入各种香料,开煮。
当夕阳的余晖将小院染成暖金色时,顾青禾将那个擦得锃亮的旧铜锅端到了院子中间的小桌上。
铜锅炉膛里炭火正红,奶白色的骨汤在铜锅里“咕嘟咕嘟”地翻滚着,蒸腾出浓郁的热气和醇厚的肉香,弥漫在整个院子里,温暖而诱人。
“姐姐,准备吃饭了!”顾青禾笑着招呼。
苏云书放下手中的针线,走到桌边坐下,看着锅中翻滚的乳白汤汁,以及周围琳琅满目的生鲜食材,眼中也充满了新奇与期待。
“这火锅吃法倒也别致。”她轻声说。
“汤底就是纯骨头汤,什么也没加,最是鲜美。”顾青禾夹起一片红白相间的牛肉片,在翻滚的汤中轻轻涮了几下,待肉色变白便捞出,自然地放到了苏云书的碗里,“姐姐,快尝尝这牛肉,很好吃的。”
苏云书学着她的样子,将一片嫩滑的牛肉送入口中。
肉质极嫩,带着骨头汤纯粹的鲜美,无需任何繁复调料,已然是至上的美味。一股暖意顺着喉咙滑入胃中,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驱散了秋夜的微寒。
“好好吃。”苏云书从没吃过这么鲜的牛肉,就算是从前的家里,吃的牛肉也不比这个美味,她的青禾总是能做出别人做不到的东西。
顾青禾将其他的食材一一放入,诱人的香味随着火锅的热气升腾,弥漫在小小的院落里,她将煮熟的食物放到苏云书的碗里。
看着苏云书乖巧的小口吃着食物,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真好,去年她一个人吃着火锅,孤零零的独自伤春悲秋。现在竟然养了一个这么乖的猫咪。
吃饱喝足后,顾清禾牵着苏云书在家附近的小路上闲逛着消食,抬头望去,夜空中满天的星星,格外好看。
苏云书任由顾青禾牵着,感受着掌心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度,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宁静与平和。
“青禾。”她轻轻唤了一声。
“嗯?”顾青禾转过头,月光下,她的眼睛很亮。
“没什么,”苏云书摇了摇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嘴角弯起柔和的弧度,“就是觉得,真好。”
第二天早上,天光微亮,顾青禾便轻手轻脚地起身了。她惦记着灶角那锅浸泡了一夜的卤牛肉。
打开锅盖的瞬间,一股比昨日更加醇厚、更加深沉浓郁的卤香扑鼻而来,其中还夹杂着肉脂与香料完美融合后特有的气息。经过一夜的静置与缓慢冷却,卤汁的味道已彻底渗透了牛肉的每一丝肌理。
她用筷子小心地将那几大块沉在锅底的牛肉捞出来。原本鲜红的牛肉此刻已变成了均匀诱人的酱褐色,表面油润光亮,因为充分吸收了汤汁而显得饱满厚重。肉质看起来紧实而又不失弹性。
顾青禾取来案板,取其中一块,横着牛肉的纹理,小心翼翼地切下。刀刃落下时能感受到明显的阻力,但当薄片被切下时,又能看到肉片微微颤动的弹性。切开的断面,肉质纹理分明,呈现出深浅不一的酱色,可见入味十分透彻。
她忍不住拈起一片尚带余温的卤牛肉放入口中。
首先感受到的是外层卤汁的咸香鲜甜,紧接着,牙齿咬下去,肉质紧实却丝毫不柴,反而有一种独特的、耐嚼的韧劲与酥软并存的口感。
香料的味道已经完全融入肉中,不夺其本味,反而将牛肉的醇厚衬托得淋漓尽致,越嚼越香。
“成功了!”顾青禾眼睛一亮,心中满是成就感。她将牛肉切了满满一小碟,准备给苏云书佐粥。
当苏云书洗漱完毕,看到桌上那碟油光发亮、香气独特的卤牛肉时,眼中也露出了惊讶和期待。
她夹起一片,细细咀嚼,那复杂而和谐的味道在口中绽放,是她从未体验过的扎实肉香和醇厚滋味。
“青禾,这个……比昨晚涮的还要香浓。”她由衷地赞叹道,只觉得有顾青禾在,这平凡的日子总能生出无数令人惊喜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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