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攻要有老婆了 第25章 渐进的涟漪

晨光在城堡的石壁上游移，将昨夜凝结的露珠蒸发成若有似无的雾气。莱奥处理完清晨的必要事务后，开始了例行的巡视。他的步伐依旧沉稳无声，但那双惯于洞察一切的眼眸，今天似乎捕捉到了比往日更多的、细微的变化。

并非惊天动地的转变，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松动”。

在东翼一条常年被阴影笼罩的副廊尽头，一扇从未开启过的彩绘玻璃窗，此刻竟透进了一缕纤弱的金色阳光。灰尘在光柱中缓慢舞动，照亮了地板上从未被注意过的、镶嵌着一小块星芒状蓝宝石的拼花。莱奥驻足片刻，指尖拂过冰凉的宝石表面，感受到一丝极其微弱、但绝非诅咒带来的纯净能量脉动。它一直存在，只是被厚重的阴郁与痛苦气息彻底掩盖了。

厨房的方向传来比往常更轻快些的杯盘碰撞声，间或夹杂着厨娘们压低的、却不再总是充满忧虑的交谈。空气里飘来的，除了食物的香气，似乎还有一丝新鲜香草的味道——来自贝儿几天前偶然提起、怀念的某种家乡调味植物。莱奥知道，城堡的花园并无此种出产，这或许是某个被魔法束缚的仆从，凭借残存的记忆与一丝新生的“意愿”，在努力模仿和呈现。

最显着的变化，发生在连接主堡与西翼的空中廊桥。这里曾是能量乱流最易肆虐的通道之一，两侧装饰性的铁艺花纹常会无风自动，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但今日，当莱奥走过时，那些扭曲的金属枝条安静地蜷伏着，表面甚至凝结着晶莹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烁，褪去了几分狰狞，多了些许属于植物的润泽感。

莱奥的灰蓝色眼眸平静地记录着这一切。他知道，这些并非“微光渗透”直接造成的结果。那地下的实验影响范围极其有限。这些变化，更像是城堡本身的“躯体”，在核心痛苦得到一丝丝微不足道的缓解后，所呈现出的、连锁的松弛反应。如同一个久病缠身的人，在剧痛的间隙获得片刻喘息时，苍白脸色上偶然浮现的一丝微弱血色。

他的巡视最终将他带到了藏书室附近。他没有进去打扰埃利奥斯，而是停在了一扇可以望见下方玫瑰园的拱窗前。

花园里，景象依旧荒芜衰败，被诅咒的玫瑰丛在惨淡的阳光下伸展着带刺的枝条。然而，莱奥的目光很快锁定了两个身影。

贝儿站在距离玫瑰丛尚有数步之遥的小径上，手中捧着一本厚重的书籍，正抬头对着面前高大而笨拙的身影说着什么。野兽王子——他的主人——背对着莱奥的方向，庞大的身躯微微前倾，仿佛在努力倾听，又像是在克制着某种习惯性的退缩。他没有穿那件惯常披着的厚重斗篷，午后的阳光落在他深色的皮毛上，勾勒出流畅而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也照亮了贝儿仰起的、专注而明亮的脸庞。

莱奥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但他能看到贝儿偶尔会用手比划着书中的内容，而野兽王子则会极其缓慢地、几乎有些僵硬地点一下头，或者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短促的、介于咕噜与应答之间的声音。有一次，贝儿似乎被书中某个有趣的描述逗笑了，清亮的笑声如同风铃，短暂地划破了花园沉闷的空气。野兽王子的肩膀几不可察地耸动了一下，却没有像以往那样被突兀的声音惊得后退或低吼，他只是站在那里，巨大的爪子无意识地抠抓着身旁廊柱的基石，留下几道新鲜的、但并不深刻的划痕。

他们在尝试交流，笨拙、缓慢，却真实。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在小径上几乎交叠在一起。

莱奥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眼中没有评判，只有冷静的评估。进展比他预想的要快，也要……脆弱。贝儿的勇气和善良是真实的，但也是未经真正风暴考验的。主人的软化是真实的，但深植于灵魂的创伤与兽性的本能，依旧如潜藏的火山。

他需要确保这种进展不会因为一次意外的刺激而倒退，甚至反噬。同时，他也需要继续推进地下的工作，巩固那来之不易的“缓解”。

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埃利奥斯从藏书室的另一扇侧门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几张写满公式的草稿，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难题。他径直朝着城堡中庭那片被用作临时露天工作区（摆放着一些无法移入室内的古老观测仪器）走去，显然是想借助更开阔的空间理清思路。

几乎是同时，玫瑰园小径上的野兽王子似乎被贝儿书中某个描述引导，无意识地朝某个方向转动了头颅，视线恰好掠过了中庭的方向。

莱奥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主人看到了埃利奥斯。虽然距离尚远，且埃利奥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并未察觉，但这是一个新的变数。

野兽王子的动作停顿了。他熔金色的兽瞳凝视着中庭里那个陌生的人类男性身影——那个被莱奥允许进入、甚至明显在协助莱奥进行某些他并不完全理解之事的外来者。莱奥能感觉到空气中那一丝骤然变得锐利、充满审视与不确定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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