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风带着凉意,卷起重点高中校门口的落叶,也吹动了陈默藏在树后的衣角。他攥着怀里用攒了半个月零花钱买的热奶茶,视线紧紧锁在不远处的蔡书妍身上——她正和林秋楠并肩走着,手里抱着刚从书店买来的书法字帖,阳光落在她发梢,连转身时扬起的笑都带着暖意。
这是陈默第五次在放学路上“偶遇”蔡书妍。自从开学后,他总能精准算出蔡书妍的作息:早上七点十分会经过巷口的早餐铺,中午十二点会去学校对面的书店,下午五点半会和林秋楠一起走回家。他像个藏在暗处的猎手,一点点摸清猎物的轨迹,再不动声色地闯入她的生活。
“书妍!”陈默深吸一口气,快步追上去,把还冒着热气的奶茶递到她面前,脸上堆着刻意练习过的温和笑容,“刚路过奶茶店,想着你可能喜欢喝这个,就给你买了一杯。”
蔡书妍脚步一顿,看着那杯奶茶,又看向陈默眼底藏不住的热切,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不用了,谢谢,我不喝奶茶。”她语气客气却疏离,拉着林秋楠就要往前走。
陈默却上前一步,挡住了她们的路,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就当……就当我为上次借笔记的事道歉行不行?我知道之前不该那样说你,这杯奶茶算我赔罪。”他刻意放软了声音,眼神里装着恰到好处的失落,像极了初中时那个总跟在她身后的男孩。
林秋楠在旁边扯了扯蔡书妍的袖子,小声说:“算了,收下吧,不然他一直缠着也麻烦。”蔡书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了奶茶,却没有打开,只是放在手里:“道歉不用这么麻烦,以后别再这样了。”
陈默看着她接过奶茶的动作,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我知道了,那你们路上小心,明天见。”他站在原地,看着蔡书妍和林秋楠的背影渐渐走远,直到看不见了,才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杯早已凉透的奶茶——那是他自己的,从早上买到现在,就为了等这一刻的“偶遇”。
从那以后,陈默的“出现”越来越频繁。蔡书妍早上在早餐铺买包子,他会“刚好”也在,抢着帮她付钱;她中午在教室做题,他会“路过”重点高中的校门,托认识的同学把洗好的水果带给她,说“家里种的,吃着放心”;她晚上去张爷爷家练书法,他会“恰巧”在巷口等公交,陪她走一段路,听她讲书法里的章法,哪怕根本听不懂,也会点头说“你写的肯定好看”。
他从不提让她帮忙的事,也不再说那些抱怨命运不公的话,只是一味地对她好,好到让周围的人都以为他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林秋楠私下里提醒蔡书妍:“陈默对你也太好了吧,感觉有点不对劲。”蔡书妍却只是摇摇头,她总觉得陈默的好里藏着什么,可每次对上他那双看似真诚的眼睛,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毕竟,他只是在对她好,没有做错什么。
陈默渐渐摸清了蔡书妍的软肋。他知道她心软,见不得别人委屈,就总在她面前提起自己打工的辛苦,说“昨天帮餐馆洗碗到十点,回家还要写作业,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知道她念旧,就总提起初中时的往事,说“还记得我们一起在巷口写作业吗?那时候你总教我数学题”;他甚至记住了她的喜好,知道她喜欢吃甜口的桂花糕,会特意绕远路去老字号买,包装好放在她的课桌抽屉里,附一张纸条:“路过看到,就给你买了。”
他的好像一张细密的网,悄无声息地把蔡书妍裹在里面。蔡书妍开始习惯他的存在:早上会下意识地在早餐铺找他的身影,中午会期待抽屉里是否有他放的小零食,晚上练完书法会等着他在巷口“偶遇”。她告诉自己,这只是朋友间的习惯,可心里却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改变。
期中考试前的一个周末,蔡书妍因为一道数学题卡住了,烦躁地坐在书桌前发呆。手机突然响了,是陈默发来的消息:“听说你在学这道题?我刚好有个补课老师讲过的解题思路,要不要发给你?”蔡书妍犹豫了一下,还是回了“好”。没过多久,陈默就把详细的解题步骤发了过来,甚至还标注了易错点,末尾加了一句:“要是看不懂,我明天可以去你们学校门口给你讲。”
蔡书妍看着手机屏幕,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自己不该依赖陈默,可不得不承认,他的出现确实帮了自己不少。那天晚上,她第一次主动给陈默发了消息:“谢谢你的解题思路,我看懂了。”
陈默收到消息时,正在餐馆后厨洗碗,满手的泡沫还没冲干净,就激动地回复:“不客气,你要是还有不会的,随时问我。”他看着手机屏幕上蔡书妍的头像,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眼底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他知道,蔡书妍已经开始依赖他了,只要再坚持一下,她就会离不开自己,就会像以前一样,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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