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车里,杨书妍才敢让紧绷的脊背靠向座椅。顾言琛正在吩咐司机绕去后门,她望着他专注的侧脸,手指下意识摩挲着口袋里那半块温润的玉佩——和他西装内侧露出的那半,纹路能严丝合缝对上的玉佩。
哥哥。这个在心底喊了无数次的称呼,此刻像烫嘴的糖,含着不敢咽下。刚才在宴会厅,当苏清月哭闹时,她分明看到顾言琛脖颈处隐约露出的疤痕,和记忆里哥哥替她摘野果被树枝划伤的位置一模一样。
可现在不能认。她借着后视镜瞥了眼窗外,苏家别墅的灯光在夜色里泛着冷光,刚才那个鬼祟的保镖已经消失在书房方向。母亲每天所写的日记里提过,当年,杨书妍带着她嫁给苏宏远时,心中暗藏着一份关乎“家族秘辛”的文件。这份文件对她们来说至关重要,因为其中隐藏着她们梦寐以求的宝贝的下落——就在苏家密室之中。
而今晚,恰巧是一个绝佳的时机。苏宏远、杨婉莹和苏清月都不在家,家中空无一人。月高风清,夜色如墨,这样的环境正适合偷偷摸摸地行动。
杨书妍站在苏家大门前,心跳如雷,手心微微出汗。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正准备推门而入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在想什么呢?”
她猛地回头,只见顾言琛面带微笑,手里拿着一瓶温水,正朝着她走来。他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手背,一股电流瞬间传遍全身。
杨书妍回过神来,接过水的动作略微一顿,有些不自然地回答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小时候好像跟你一起爬过后山的老槐树。”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心跳愈发剧烈,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
顾言琛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眼底闪过一丝困惑。他似乎对杨书妍的话感到有些意外,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若无其事地说道:“是吗?我倒不记得了。不过我母亲说,我小时候总念叨着要找一个‘会把糖葫芦核吐成小老鼠’的妹妹。”
杨书妍的眼眶突然一阵发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努力克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轻声说道:“原来你还记得啊……”了。那是她独有的小把戏!她强压下喉头的哽咽,指尖掐进掌心——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必须先拿到文件,弄清楚母亲杨婉莹是不是自己的母亲,如果不是为何要让自己做她的女儿、为何要隐瞒她的身世,甚至……为何要让她顶着“杨婉仪之女”的身份在苏家,她嫁给苏宏远有什么可图的。
“前面停一下。”她忽然开口,目光落在街角的阴影处。那里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牌号与日记里记的神秘人车辆吻合。
顾言琛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瞬间明白了什么,沉声吩咐:“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处理。”
“不行。”杨书妍解开安全带,从包里摸出一把小巧的瑞士军刀,“密室的钥匙,苏清月贴身戴着。刚才她哭闹时,我看到她领口露出的金钥匙链了。”
顾言琛皱眉:“太危险。”
“你忘了?”杨书妍抬眸,眼底闪着倔强的光,听说“顾总小时候被恶犬追,是一个小女孩用弹弓打跑了它们。我才不会害怕那些狗狗呢!这次就让我去一探究竟吧,如果他们真的发现了什么,那又能怎样呢?毕竟这里可是我自己的家呀!就算他们污蔑我是小偷,那也没关系啊,因为这些东西本来就是我家里的,法律最多也就是把这当成是家庭内部的琐事,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然而,就在我心里暗暗为自己打气的时候,一个念头却像闪电一样划过脑海:“哥哥,这一次就让我来保护你吧。”
这句话仿佛是一把神奇的钥匙,在我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咔嚓”一声打开了顾言琛那扇被尘封已久的记忆之门。在那模糊的画面中,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可爱小女孩正高高地举着一把弹弓,勇敢地站在我的身前,用她那稚嫩的声音喊道:“哥哥别怕!”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杨书妍已经推开车门:“去引开苏宏远,我去拿钥匙。等处理完这里的事……”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叹息,“我有很重要的话想对你说。”
夜风卷起她的长发,顾言琛望着她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忽然觉得心口某个空缺的位置,正被一种陌生的暖意慢慢填满。他发动汽车,目光坚定——无论今晚要面对什么,他都会护着她。
而杨书妍摸近苏清月的房间时,指尖攥着的玉佩传来温润的触感。哥哥,再等等。等我揭开所有谜团,就再也不跟你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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