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终于安静下来,太子与三皇子虽各怀鬼胎,却在苏言“父皇需静养”的坚持下,带着各自的人退到了殿外。暗卫守在门窗两侧,赵都尉则寸步不离地守在寝殿门口。
苏言屏退所有宫女,只留下景琰在旁相助。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烛火上消了毒,指尖捻针的手法沉稳利落——这是她几世医术沉淀下的本能。
“景琰,帮父皇侧过身。”她轻声道。景琰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皇帝,看着那一根根银针精准刺入父皇后背的穴位,少年的手虽还在抖,却再没半分慌乱。
银针刺入的瞬间,皇帝喉间发出一声低吟,原本蜡黄的脸色竟透出一丝不正常的潮红。苏言凝神屏息,根据脉象调整着银针的深浅,直到看见皇帝指尖渗出黑紫色的毒血,才缓缓松了口气。
“这毒积在体内至少五年了,”她拔出银针,用干净的棉巾擦拭着那些腥臭的毒血,“表面看是劳累,实则是有人长期在饮食里动手脚。”
景琰听得心惊:“是谁这么大胆?”
“能在父皇饮食里做手脚五年不被发现,必然是身边极亲近的人。”苏言没明说,心里却已掠过几个名字——掌御膳房的是太子生母的远亲,而皇帝近年常喝的安神茶,供应商恰与三皇子母族沾亲带故。
第一次排毒结束,皇帝的呼吸渐渐平稳。苏言刚收起银针,就见他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这一次,他的眼神清明了许多,不再是先前的浑浊。
“父皇!”景琰喜极而泣。
皇帝看着他,又转向苏言,声音依旧虚弱,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是你……救了朕?”
“儿臣只是尽本分。”苏言屈膝行礼,语气坦诚,“父皇中的是‘慢心散’,无色无味,却会慢慢耗损心脉,看似是积劳成疾,实则是人为下毒。”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化为刺骨的寒意。他沉默片刻,哑声问:“你能解?”
“能解,但需五次针灸排毒,三日一次,期间绝不能再沾半点毒物。”苏言抬眸,目光直视着他,“若父皇信得过儿臣,就答应儿臣两件事:其一,这十二日里,所有入口的汤药、食物,必须经儿臣之手查验;其二,太子与三皇子那边,您暂且按兵不动,让他们继续斗,咱们正好看看,谁的手更脏。”
皇帝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忽然低低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疲惫与苍凉:“朕当年认回你,果然没认错。好,朕信你。”他挣扎着想去摸床头的玉印,却被苏言按住。
“父皇先养好身子要紧。”她温声道,“外面的事,有儿臣和景琰在。”
皇帝这才放心地闭上眼,不多时便发出了平稳的鼾声——这是他病重以来,第一次真正安稳入睡。
景琰看着父皇熟睡的脸,又看向苏言:“姐姐,真的要让他们继续斗吗?”
“斗得越凶,破绽越多。”苏言取过纸笔,快速写下几味药材,“你让人把这个交给徐先生,他知道怎么配解药。记住,只能信暗卫和赵都尉,其他人……包括殿外那两位,一个字都不能信。”
少年郑重地点头,接过纸条的手稳了许多。他走到殿门口,望着外面沉沉的暮色,忽然回头道:“姐姐,无论将来发生什么,我都信你。”
苏言心头一暖。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宫墙之外,夜色如墨,隐约能听见远处传来的争吵声,想必是太子与三皇子又在为“监国之权”争执不休。
她轻轻吁了口气,指尖在窗沿上敲了敲。五天时间,五次针灸,既要稳住皇帝的性命,又要在波谲云诡的深宫里找出下毒的真凶,还要防备那两位虎视眈眈的皇子……这盘棋,比农庄里任何一次算计都要凶险。
但看着殿内渐渐褪去稚气的景琰,看着床上呼吸渐匀的皇帝,她忽然觉得,那些在田埂上教他丈量土地的日夜,那些教他辨认毒草的午后,都没有白费。
至少此刻,他们有面对风雨的底气。
苏言转身,开始仔细检查皇帝的药碗。碗沿残留的药渍里,果然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那是“慢心散”的引子。她不动声色地将药碗收好,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好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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