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时,农庄的稻子已沉甸甸地弯了腰。景琰正跟着赵都尉练习一套防身短打,额角沁着薄汗,动作却比三年前利落了不知多少。苏言站在田埂上翻着新收的菜籽,忽然见暗卫首领匆匆走来,脸色凝重:“公主,宫里传来急报——陛下病重,已三日不进米水。”
“什么?”苏言手里的菜籽筐“哐当”落地。景琰也停了动作,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声音发颤:“父皇……父皇他……”
“别怕。”苏言快步上前,按住他冰凉的手,“我们现在就回去。”
暗卫早已备好了快马。苏言让徐先生留下照看农庄,自己换上一身素色衣裙,带着景琰翻身上马。赵都尉率十名精锐暗卫紧随其后,一行人借着暮色掩护,朝着皇城疾驰而去。
快到宫门时,景琰的手还在抖,紧紧攥着苏言的衣角:“姐姐,父皇会不会……”
“不会。”苏言打断他,语气笃定,却在心里捏了把汗。这几年京中皇子斗得愈发凶,太子与三皇子势同水火,上个月甚至传出太子私通边将的流言。皇帝此刻病重,时机未免太巧。
暗卫熟门熟路地将他们从侧门带入,绕过守卫森严的主殿,直奔皇帝寝宫。远远就听见殿内传来争执声,是太子的怒吼:“父皇病重,理应由本宫监国!你们凭什么拦着?”
紧接着是三皇子冷冽的声音:“皇兄私德有亏,上个月还在府中私藏巫蛊之物,谁知道父皇的病是不是你搞的鬼!”
苏言示意暗卫在外警戒,牵着景琰推门而入。殿内乌烟瘴气,太医们跪了一地,太子与三皇子正怒目相对,见他们进来,两人皆是一愣。
“皇妹?你怎么来了?”三皇子先反应过来,语气带着几分警惕。太子则死死盯着景琰,眼底闪过一丝阴鸷——这个被他视作“种田小儿”的七弟,竟在此时出现在父皇寝殿。
“父皇病重,做儿女的岂能不来?”苏言没看他们,径直走到龙床边。皇帝躺在床上,脸色蜡黄,呼吸微弱,往日的威严荡然无存。她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指尖冰凉,脉象虚浮却带着一丝诡异的躁动,不似自然衰老的病症。
“太医,父皇是何病症?”苏言沉声问。
为首的太医颤声道:“陛下……陛下像是中了慢性毒,积郁已久,近日突然爆发……”
“中毒?”景琰猛地攥紧拳头,眼眶泛红,“是谁干的?”
太子冷笑一声:“现在查这个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确定监国之人!”他说着,目光扫过苏言,“皇妹久在宫外,怕是不知朝堂规矩,还是别掺和了。”
苏言没理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三粒黑色药丸:“这是解毒丹,先给父皇服下试试。”
“你懂什么医术?”太子想拦,却被苏言凌厉的眼神逼退。她亲自将药丸喂入皇帝口中,又命宫女端来温水。片刻后,皇帝喉间动了动,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景……景琰……”皇帝声音嘶哑,枯瘦的手紧紧抓住景琰的手腕,“过来……”
景琰扑到床边,泪水夺眶而出:“父皇!儿臣在!”
皇帝浑浊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又转向苏言,嘴唇翕动着,似乎想说什么。苏言俯耳过去,只听见断断续续的几个字:“遗诏……乾清宫……龙椅……”
话音未落,皇帝头一歪,竟又昏了过去。
“父皇!”景琰失声痛哭。殿内顿时一片混乱,太子趁机高喊:“陛下已神志不清!快把九弟拉开,别让他惊扰圣驾!”
几名侍卫立刻朝景琰围来。赵都尉拔刀出鞘,挡在他们身前:“谁敢动九殿下?”
苏言站起身,目光如寒潭般看向太子与三皇子:“父皇刚醒,你们就急于争权,是想让天下人看皇家的笑话吗?”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今日谁也别想在这里动粗,等父皇情况稳定再说!”
三皇子眼珠一转,忽然笑道:“皇妹说的是。不如我们各司其职,皇兄守外殿,我守内殿,皇妹照看父皇,如何?”他想先稳住局面,再寻机会打探遗诏的下落。
太子虽不甘心,却也知道此刻硬抢占不到便宜,冷哼一声算是应了。
苏言扶着仍在颤抖的景琰,低声道:“别怕。父皇刚才的话,是在给我们指路。”她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心中清楚,这场平静了数年的风暴,终究还是要卷到他们头上了。
乾清宫的龙椅,遗诏……这两个词像石头一样压在她心头。她转头看向景琰,少年脸上虽还带着泪痕,眼神却已多了几分她教过的坚韧。
“姐姐,”景琰抹了把脸,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我们一定要找到遗诏,不能让坏人得逞。”
苏言点点头,握紧了他的手。外面的争吵声还在继续,而她知道,从踏入这座宫殿开始,他们就再也回不去那个只有菜苗和绣架的农庄了。
风雨已至,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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