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皇帝听完苏言的请求,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击着,语气带着不以为然:“景琰身边有禁军护卫,暗卫更是层层布防,学那些拳脚功夫做什么?有这时间,不如多背两篇策论。”
苏言微微垂首,双眼凝视着地面,但她的声音却异常坚定,仿佛蕴含着一种不可动摇的决心:“父皇,护卫们固然能够抵挡住明面上的攻击,但对于那些暗中射出的冷箭,他们恐怕就无能为力了。就像去年东宫那场突如其来的祸事一样,难道不正是因为身边的人出现了疏忽和漏洞,才导致了如此严重的后果吗?”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径直落在皇帝身上,继续说道:“别人的武力就如同铠甲一般,虽然可以提供一定程度的保护,但真正能够依靠的,还是自己所掌握的武艺。这就如同一个人的筋骨,是内在的力量源泉。而且,通过习武不仅可以强身健体,对于景琰这样自幼体弱多病的孩子来说,更是一种有益的锻炼方式。与其让他日复一日地依赖汤药来维持健康,不如让他学习一些拳脚功夫,或许能够从根本上改善他的体质。”
皇帝听着苏言的这番话,陷入了沉思。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景琰小时候那病恹恹的模样,以及苏言之前在农庄遭遇袭击时所展现出的沉着冷静。经过一番权衡,皇帝终于还是松了口,问道:“那么,你打算请谁来教导景琰呢?”
苏言显然对此早有准备,她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儿臣想请镇国将军麾下的赵都尉。听说这位赵都尉曾经在江湖上闯荡过,不仅精通沙场征战的功夫,还懂得一些防身的巧妙技巧。”她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补充道:“景琰并不需要学习那些气势磅礴的战阵之法,只要能够掌握一些自保和脱身的技能就足够了。”
皇帝终是点了头。
赵都尉到农庄那日,景琰正跟着伴读们用苏言教的“杠杆原理”抬石碾。见来人一身短打,腰间配着软剑,少年眼睛亮了亮,却还是规矩地行了礼。
“殿下,”赵都尉声音洪亮,“公主说您学武不是为了打人,是为了不被人打。那咱们就从‘跑’和‘躲’开始练。”
第一日,景琰就被要求绕着农庄跑十圈。跑到第五圈时,他腿肚子直打颤,扶着树喘气:“姐姐,我不行了……”
苏言递过水囊,却没让他停:“去年你学插秧,手磨破了也没喊过疼。这点累算什么?”她指着菜畦里刚搭好的瓜架,“你看那些藤蔓,看着软,却能顺着架子往上爬,因为它有韧性。人也一样,得有股能扛事的韧劲儿。”
景琰咬着牙,硬是跑完了全程。晚上吃饭时,他捧着碗扒得飞快,连说“比宫里的山珍海味香”。
除了习武,苏言还开始教他医理。她把常见的毒草、解药画成图谱,标上气味和症状,就像教认菜苗一样:“这个叫乌头,看着和野草差不多,碰了汁液会发麻;旁边这个是甘草,能解不少小毒,就像危难时能帮你的朋友。”
景琰学得认真,很快就能认出十几种毒草。有次伴读误食了野果腹痛,他竟能沉着地让厨娘煮甘草水来解,连赵都尉都赞他“有急智”。
一日午后,苏言正带着景琰辨认草药,忽然瞥见他袖口沾着点淡紫色粉末——那是她特意调制的“痒痒粉”,前日刚教他认过,说可作防身用。
“你拿它做什么了?”苏言挑眉。
景琰吐了吐舌头:“方才给菜苗浇水时,看见篱笆外有个面生的佃户总往书房瞟。我假装系鞋带,撒了点在他裤脚。”他仰起脸,眼睛亮晶晶的,“姐姐说的,先看清对方是不是坏人,再留一手自保。”
苏言心中一暖,又板起脸:“下次要先告诉赵都尉。”嘴上虽训着,却在他手心塞了颗清口的梅子糖。
这事传到皇帝耳中时,他正看着赵都尉呈上的习武月报——上面写着景琰“臂力渐长,反应敏捷,已能避开三成突袭”。皇帝笑着把月报递给徐先生:“你看,朕这女儿,教孩子比太傅还有法子。”
徐先生捻须笑道:“公主是把育人当种田呢,既给阳光雨露,也修枝剪叶,还得防着虫蛀。”
农庄的日子依旧平静,却多了几分拳脚破空的脆响和辨认草药的细碎讨论。景琰的身量蹿高了不少,眼神里的怯懦彻底换成了沉静,偶尔露出的少年气里,也藏着苏言教他的机警。
苏言知道,这些还不够。深宫的算计远比江湖的刀剑更阴狠,她能教的,不过是让他在风雨来临时,有底气站得稳一些,再稳一些。
就像她亲手栽种的那些果树,不仅要施肥浇水,还得提前搭好防风的支架。她只盼着,等景琰长成参天大树时,这世间的风雨,能少吹折他几分枝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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