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书哲灰溜溜地跟着杨书言回了杨府,一进门就把月白长衫扯得乱七八糟,直奔母亲王氏的院子。他一把鼻涕一把泪,指着外面还没进来的杨书言告状:“娘!您可得为我做主啊!那杨书言太过分了!明知道我要在诗会上露脸,偏生不真心帮我,就给了首没头没尾的诗,害我被人当众嘲笑,丢尽了杨家的脸!”
王氏本就疼儿子,一听这话顿时动了气,拍着桌子骂道:“反了她了!他现在都是代替你出去读书的,不帮你,她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现在还没有发达就这了,那等她功名成就的时候还得了,反了天吗!”
正说着,杨书言端端正正地走进来,刚要行礼问安,杨夫人不问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就是一句:“跪下!”
杨书言一愣,抬眸看她。
“你还有脸站着?”杨夫人指着她,声音尖利,“你弟弟在诗会上出那么大丑,是不是你故意的?他可是你亲弟弟!还不快跪下给你弟弟赔罪!”
杨书言攥紧了袖中的茉莉花瓣,那清冽的香气此刻竟有些刺人。她非但没跪,反而挺直了脊背,目光清亮地看向王氏:“娘,您这话错了。首先,他一个弟弟让我做哥哥的去跪他,他受得起吗!小心折寿!再来我若是不帮弟弟,他今日根本拿不出半首诗来。”
“你还敢顶嘴?”杨夫人气得发抖。
“我只是说实情。”杨书言声调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当初是您说,弟弟想在诗会上扬名,让我多帮衬。我听了您的话,才替他写诗。可若是我不听您的话,他没有我的诗,凭着自己那点才学,硬要上去出风头,岂不是要丢更大的脸?”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缓缓转向杨书哲那张因愤怒而变得铁青的脸庞,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说道:“弟弟啊,这诗确实是我写的,但这脸面却是你自己丢掉的。你若是真心想要扬名立万,倒不如回家去好生读书,而非将希望寄托在这偷来的才情之上。毕竟,若将来我真能助你考取功名,你总不能连个状词都看不懂吧?若是因此而错判冤案,那可就是大罪过了啊!”
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与不屑。杨书哲的脸色愈发难看,他紧咬着牙关,怒视着眼前的女子,却又无法反驳她的话。
接着,她稍稍提高了音量,继续说道:“真到了那个时候,恐怕就不仅仅是光宗耀祖这么简单了,搞不好还会给杨家带来灭顶之灾呢!杨夫人,您可得好好想想清楚,是否真的要任由弟弟如此胡来?难道您已经忘记了那句‘慈母多败儿’的古训了吗?”
一番话掷地有声,杨夫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杨书哲更是涨红了脸,却找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窗棂的声音,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滞涩。
杨夫人,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写的诗不好?你问问你的草包好大儿,我写诗怎么样?开始个个都在夸这首诗如何如何的好,问题是他肚子里没有料啊!被人问诗词意思,他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真的是我不帮忙,写得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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