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相贴的触感温热而真实,秦墨的气息带着沐浴后的清冽与一丝不容错辩的渴求,如同细密的网,无声地笼罩下来。唐郁时的大脑在那瞬间是空白的,被对方眼中毫无掩饰的浓烈爱意和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冲击得失去了惯有的清明。
然而,这份空白仅仅持续了极其短暂的几秒。
掌控欲如同冰层下蓄积的暗流。
她没有闭眼,那双清澈的眸子近距离地映着秦墨垂落的长睫和专注的神情。
在秦墨的唇瓣温柔辗转,试图加深这个吻的刹那,唐郁时不仅没有退缩,反而迎了上去。
这不是被动的承受,而是主动的回应。
这突如其来的反击显然出乎秦墨的意料。她扶着唐郁时腰侧的手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瞬,呼吸也微微一滞,原本游刃有余的节奏被打乱,眼中闪过一丝清晰的错愕。就在这气息交融、温度攀升的暧昧间隙,秦墨的另一只手,那只原本虚虚搭在唐郁时肩上的手,开始有了微妙的移动趋势——指尖似乎想要顺着少女光滑的肩线向后颈滑去,带着更深的试探和掌控的意图。
就在那指尖即将触及敏感肌肤的前一秒——
唐郁时猛地向后撤开了身体!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她甚至抬手,用指腹极其自然地、带着点擦拭意味地抹过自己微肿的下唇,仿佛只是拂去一点不存在的灰尘。她的呼吸略显急促,脸颊上的红晕尚未褪去,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清晰地看向秦墨,声音平稳,却带着终结的意味:
“就到这里吧,秦姨。”
骤然拉开的距离和清冷的语调,像一盆冰水浇熄了空气中刚刚燃起的暧昧火焰。秦墨的手还维持着方才的姿势,悬在半空,指尖残留着少女腰肢纤细的触感和骤然离去的微凉。她看着唐郁时,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的情绪复杂难辨——有被打断的错愕,有未能尽兴的遗憾,更有一种猎物脱钩的兴味和……一丝被看穿意图的了然。
她缓缓放下手,唇边却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声音带着点慵懒的沙哑,反问道:“怕了?”
“没有害怕。”唐郁时回答得斩钉截铁,脊背挺得笔直,骄矜的气场重新凝聚。她微微摇头,目光坦然地迎视着秦墨探究的眼神,语气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清醒与疏离,“只是觉得,这样不好。”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更准确的词,“过了。”
秦墨定定地看着她。少女脸上的红晕是真实的,方才回吻时的生涩与主动也是真实的,但此刻这份抽身而退的冷静与划清界限的“不好”,更是真实的。这份在情动与理智间快速切换的能力,这份对分寸近乎严苛的把控,让秦墨心头那点被拒绝的不快,反而被一种更强烈的、想要探究与掌控的**所取代。
她向前一步,并未试图再次缩短那被拉开的距离,只是抬起手,食指的指尖隔着唐郁时那件雾霾蓝礼服的轻薄面料,极其精准地、轻轻地,点在了她心口的位置。
那一点触碰很轻,却带着穿透力。
“你还没有决定好,”秦墨的声音放得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却又字字清晰,带着洞悉一切的温柔,“或者,你的人生,根本就不想交给任何人,对吗?”她的目光锁住唐郁时的眼睛,不放过其中一丝一毫的波动。
唐郁时的心跳在那指尖点下的瞬间漏跳了一拍。秦墨的话语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她内心最深处的某种坚持。她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客厅里只剩下窗外隐约的风声和两人清浅的呼吸。过了几秒,她忽然笑了,那笑容清浅,带着点自嘲,也带着真实的困惑:
“我不明白。”她看着秦墨,眼神坦率,“为什么一定是我?不是别人呢?”她问出了盘旋心底已久的疑问。唐家的女儿不止一个,京圈优秀的年轻女孩比比皆是,她不明白自己身上究竟有什么,能引来如此多重量级人物或明或暗的关注与……“喜欢”。
这份“喜欢”来得汹涌又莫名,让她无法理解其根源。
秦墨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从光洁的额头,到挺秀的鼻梁,再到那双此刻盛满困惑却依旧清澈见底的眼睛。她的眼神渐渐变得悠远,仿佛透过眼前的少女,看到了某些遥远的东西。半晌,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欣赏与某种难以言喻的怅惘:
“最好的家世,最没有定数的年纪,”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抬起,极其温柔地抚过唐郁时细腻的脸颊,动作带着珍视,也带着一丝难以捕捉的……嫉妒?
“最完美的……性格。不,甚至可以说是让人嫉妒、羡慕的性格。”她看着唐郁时,如同在看一件自己永远无法真正拥有的稀世珍宝,也像是在看一面映照出自己早已逝去岁月的镜子,“总是让人想……”
她没有说完后面的话,但那未尽之意已足够清晰——想靠近,想占有,想保护,想摧毁……种种复杂而危险的情绪交织。她指尖的动作停下,轻轻捧住唐郁时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眼神坦荡得近乎残酷:“我是不是……太虚情假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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