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薄纱窗帘,在公寓客厅的地板上投下柔和的光斑。唐郁时醒来时,公寓里已经有了动静。阮希玟已经收拾妥当,正将一件羊绒披肩仔细叠好,放入随身的手袋里。
“醒了?”阮希玟抬头,看到女儿站在卧室门口,“正好,去洗漱换身轻便的衣服,我们去酒店接外公外婆,陪他们吃早餐,然后带他们在京市转转,你外公昨晚就念叨要看看他以前叱咤风云的城市。”
“叱咤风云?”唐郁时笑了,“家里在这边也有公司?”
阮希玟点头,“是啊,只是你外公上年纪了,把重心往老家转移。但这并不代表阮家在京市毫无地位。”
“这样啊,我知道了。”唐郁时转身进了浴室去洗漱。
一小时后,母女俩抵达了阮华山和孟岁清下榻的酒店套房。
两位老人也已准备就绪,精神矍铄。阮华山一身深色夹克,显得精神干练;孟岁清则穿着舒适的米白色针织衫,搭配同色系羊绒披肩,气质雍容。
在酒店顶层的餐厅用过精致的早餐后,一行人便开始了在京市的游览。阮希玟亲自开车,载着父母和女儿,去了几处既有历史底蕴又不至于太拥挤的景点。
孟岁清兴致颇高,不时询问着京市的变化;阮华山则话不多,但目光扫过熟悉的街景时,眼底也流露出几分追忆。唐郁时安静地陪着,偶尔解答外婆关于某个老建筑翻新后的小问题。
转眼到了中午,阮希玟选了一家口碑极佳、环境清雅的粤式早茶店。古色古香的装潢,弥漫着点心的香气。四人落座,点了几笼精致的虾饺、烧卖、凤爪、流沙包和几样清爽小菜。
孟岁清啜了口热茶,笑着看向丈夫:“老头子,你昨晚临睡前还念叨着,说多年没看升旗了,今早一定要起个大早去看看,重温一下当年送希玟来京市读书时的感觉。结果呢?”她语气带着调侃,“睡得比谁都沉,叫都叫不醒。”
阮华山哼了一声,夹起一只晶莹的虾饺:“年纪大了,觉少是常态。能睡个好觉,那是福气。”
“是啊,”孟岁清接口,语气温和中带着一丝无奈,“像我们这个年纪,觉是睡得晚,起得早。躺在床上,心里头总忍不住东想西想,杂念多,想睡个踏实觉反而不容易了。”
唐郁时正用筷子小心夹起一块豉汁蒸凤爪,闻言动作顿了顿。她抬眼看向外婆,敏锐地捕捉到老人家话里那点不易察觉的疲惫:“外婆,您平时在家……都睡不好吗?”
孟岁清还没回答,阮华山已经放下筷子,中气十足地接话:“能睡好才怪!家里有个常年不着家、让人操碎心的女儿,”他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阮希玟,“还有个……唉!”他似乎把后半句咽了回去,但那声叹息里的牵挂和无奈不言而喻,显然也包含了多年对失踪外孙女的忧心。
阮希玟正低头喝汤,闻言轻轻咳了两声,抬眼略带嗔怪地看了父亲一眼:“爸……”
唐郁时却忽然笑了,放下筷子,很自然地顺着外公的话,语气带着点促狭的认真:“外公说得对,妈妈就是不让人省心呢。”
阮希玟被女儿这突如其来的“倒戈”噎了一下,无奈地瞪了她一眼,夹起一只饱满的虾饺放到唐郁时面前的碟子里:“吃你的虾饺,别跟着外公瞎起哄。”
唐郁时抿唇一笑,听话地低下头,用筷子戳了戳碟子里那只白里透粉的虾饺,从善如流地享用起来,脸上带着点小小的得意。
午餐进行到一半,唐郁时正小口喝着碗里的艇仔粥,随意抬头间,目光扫过餐厅入口,微微一怔。刚走进来的两人,正是白世鸣和瞿挽奚。白世鸣穿着简洁的米白色羊毛衫和卡其色长裤,长发松松挽起,气质温婉;她身边的瞿挽奚则是一身香槟色小香风套裙,妆容精致,姿态优雅。
白世鸣也看到了唐郁时,脸上立刻浮现出温和的笑意,正要抬手打招呼,视线却自然地落到了唐郁时同桌的另外三人身上——尤其当她的目光触及阮希玟那沉静而极具辨识度的侧影时,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眼中掠过一丝清晰的惊讶和不确定。
瞿挽奚自然也认出了唐郁时,但当她的视线顺着唐郁时看向同桌那位气质卓然的中年女士时,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低声轻呼:“那位……”
唐郁时收回目光,转向母亲,声音放低了些:“妈,我看到朋友了,世鸣姐和瞿小姐,过去打个招呼?”
阮希玟正与孟岁清低声说着话,闻言抬眼,顺着唐郁时的视线方向也看到了门口站着的两位年轻女子,目光在白世鸣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对唐郁时点点头:“嗯,去吧。”
唐郁时起身,步履轻盈地走向门口的白世鸣和瞿挽奚。
“世鸣姐,瞿小姐。”唐郁时微笑着打招呼。
“郁时,真巧。”白世鸣脸上的惊讶已经褪去,恢复了温婉的笑容,但眼神里的好奇并未完全消散,她不着痕迹地又往阮希玟的方向看了一眼,带着点试探问:“那位……是?” 她没直接问,但意思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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