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郁时僵坐在宽大的办公椅里,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她此刻内心的惊涛骇浪。那个冰冷的电子音报出的名字,如同投入深潭的巨石,在她脑海中激起了前所未有的荒谬感和强烈的冲击波。
肖清?
那个零号实验室的负责人?
那个眼神能将她拆解成分子原子、仿佛人类情感只是待研究变量的肖清?
刷她的好感度?!
唐郁时甚至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怀疑是不是自己连续工作太久出现了幻听。她对着脑海中那个存在,意念带着毫不掩饰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等等……我是不是上班上懵了?”她的声音在意识里回荡,充满了荒谬感,“你说的是那个……快把你研究透了的那个肖清?零号实验室那个?”
【叮!确认目标对象:肖清。身份信息吻合。】 系统的电子音立刻响起,带着一种刻板的确认。
得到肯定的答复,唐郁时感觉更加荒谬了。她身体微微前倾,指尖无意识地点着光洁的桌面,意念如同冰冷的探针:
“不会吧?”她的语气充满了怀疑和嘲讽,“你该不会是被她收买了吧?或者……被她植入了什么后门程序?现在反过来替她做事了?”这个猜测似乎比系统主动提出刷肖清好感度更合理一些。
【否定!】 系统的电子音陡然拔高了一度,带着一种被冒犯的急切,【系统与主系统核心程序一致判定:肖清的行为构成对系统存在的严重威胁与非法研究!此提议为系统与主系统核心一致协商通过的报复计划!既然她胆敢将我们视作研究样本,我们就要给她制造一个无法用数据模型精准预测、无法用逻辑完全掌控的‘麻烦’!】
报复?麻烦?唐郁时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两个关键词。她微微眯起眼睛,系统这充满“人性化”情绪的表述,反而透露出一种被逼到绝境的、近乎幼稚的赌气心态。看来,肖清对它的“研究”,确实戳到了这个非人存在的痛处。
“呵。”唐郁时发出一声清晰的冷笑,意念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嘲讽,“所以,你们就把我当工具人?一个用来报复肖清的棋子?一个你们可以随意摆布、用来制造‘麻烦’的媒介?”她想起了被系统强行绑定、被穿越者占据身体、被毁掉的人生,“滚远点!”
她的拒绝斩钉截铁,带着被利用的愤怒和对系统根深蒂固的不信任。
【宿主!宿主请等等!】 系统的电子音瞬间变得急促,甚至带上了一丝类似“惊慌”的波动,【请务必考虑!此项任务仅针对肖清博士一人!只需成功提升她对您的好感度,达到系统设定的阈值,您即可永久性地恢复至健康正常人的生理状态!无需再进行任何额外任务!目标仅此一人!系统以核心协议担保,此承诺真实有效!】
这是它第二次反复强调着“仅此一人”、“永久恢复”、“健康正常人”这几个关键词,依旧如同溺水者抛出的救命稻草,充满了孤注一掷的诱惑力。
永久恢复健康……像一个真正的、健康的普通人一样生活……
这个诱惑,对于长期被虚弱身体拖累、深知健康可贵的唐郁时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她强行压下那份瞬间涌上的渴望,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系统的话能信几分?这会不会是另一个陷阱?但……如果代价仅仅是去接近那个冰冷的肖清,尝试获取她的好感……比起之前系统要求的各种离谱任务,似乎……风险相对可控?
而且,对象是肖清。那个女人虽然可怕,但至少……她的行为模式是基于绝对理性和可预测的研究逻辑,而非张年席那种令人作呕的**或白昭玉那种难以捉摸的随心所欲。
再说,一个人的好感度是可控的。比起先前说的许多人,只有一个人的话,赌一把也不是不可以。
唐郁时很谨慎:如果拉上去以后掉下来呢?
系统立刻解释:【只要达到完成任务的标准,后续的好感值不会再影响您所得到的利益。】
巨大的诱惑与根深蒂固的警惕在唐郁时心中激烈交战。她沉默了许久,久到系统几乎以为又要失败时,她才在意识里冷静地抛出一个关键问题:“我要怎么接近肖清?”
这几乎等同于默许!系统的电子音瞬间带上了一种如释重负的、甚至有些“雀跃”的波动:【请宿主放心!系统将竭尽所能,为宿主提供一切合法、合规的途径与便利,协助您合理、自然地接近目标对象肖清!消除您身份、立场上的潜在障碍!】
一切合法合规?合理自然?唐郁时在心底冷笑一声,系统所谓的“便利”,她可不敢抱太大期望。但箭在弦上,为了那份恢复健康的可能,值得一试。
“成交。”唐郁时在意识里清晰地吐出这两个字。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
既然决定了,就不再犹豫。唐郁时立刻拿起桌上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点开微信通讯录。她的目标很明确:找肖晨。作为肖清的妹妹,她必然有肖清的联系方式,而且通过她来引荐,是最自然、最不会引起肖清额外警惕的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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