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晨光透过顶层公寓巨大的落地窗,将客厅切割成明暗相间的几何图形。空气里浮动着高级香氛与咖啡的醇厚气息,唐郁时站在玄关的穿衣镜前,指尖拂过镜面,映出她今日的装束——纯白棉质衬衫洗练挺括,靛蓝水洗牛仔裤勾勒出修长笔直的腿线,一双纤尘不染的纯白运动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
她将微卷的长发松松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落颈侧,不施粉黛的脸庞在晨光里透出一种清透的骄矜。这副打扮,褪去了晚宴上的珠光宝气,却更衬出骨子里的松弛与贵气,像精心雕琢的美玉收起了锋芒,内蕴光华。
唐瑜端着骨瓷咖啡杯从餐厅踱出,深灰色的真丝家居服衬得她愈发清瘦冷峻。她的目光在唐郁时身上短暂停留,带着惯有的审视:“要出门?”
“嗯,约好了。”唐郁时的回答轻快自然,弯腰系着鞋带,动作流畅,露出的一截手腕纤细白皙。
“约了谁?”唐瑜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像冰层下的暗流,“韩书易?还是白昭玉?”她走近两步,目光锐利,仿佛要穿透唐郁时那份刻意维持的轻松。侄女这几日情绪的剧烈波动和今早不同寻常的明媚,让她心底那根名为警惕的弦绷得更紧。
唐郁时直起身,迎上唐瑜审视的目光,唇角勾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姑姑,放心,不是她们。”她拿起玄关柜上小巧的手包,动作从容,“是个……比她们都更适合一起出门的人。”
她没说是谁,只留下一个模棱两可、引人遐想的答案,在人心上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随即转身,步履轻快地推门而出,留下一室晨光和一个若有所思的唐瑜。
单元楼下,一辆通体漆黑、线条极为流畅低调的奔驰S级轿车静静停在树荫里。它的低调几乎融入环境,但那份由顶级工艺和材质沉淀出的厚重气场,无声地昭示着主人的不凡。车窗玻璃是特制的深色,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窥探。
唐郁时径直走向后座,车门在她靠近时悄无声息地自动滑开。车内冷气开得恰到好处,混合着清冽的雪松与极淡的皮革气息。白昭泠端坐在后座另一侧,正垂眸看着手中的平板,屏幕幽光映着她沉静的侧脸。
“小白阿姨。”唐郁时坐进去,车门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白昭泠闻声抬眸,指尖在屏幕上一点,屏幕暗了下去。她看向唐郁时,目光在她身上那身简洁利落的装束上缓缓扫过,从挺括的白衬衫领口,到包裹着长腿的靛蓝牛仔裤,再到那双干净的小白鞋。那眼神不再是晚宴上政客的审视,也不是昨夜散步时的温和探究,而是一种纯粹的、带着欣赏意味的打量,如同鉴赏一件洗尽铅华、返璞归真的艺术品。
“很清爽。”白昭泠开口,声音是惯常的平缓悦耳,唇角却牵起一个清晰的、带着真实温度的弧度,“像晨露洗过的玉兰,看着就让人心情好。”她的目光最终落回唐郁时脸上,带着一种长辈式的、毫不掩饰的赞许,“这身打扮,比晚宴上的礼服更衬你,郁时。”
她今日也换下了刻板的套装,一件剪裁精良的米白色真丝立领衬衫,搭配同色系的亚麻长裤,腕间一块极简的铂金腕表,通身散发着一种洗练温润的书卷气,竟比平日更显年轻雅致。
唐郁时笑起来,眼波流转,带着点狡黠的亮光:“那也比不上小白阿姨您呀。这身衣服一穿,气质更好了,看着比昨天还要年轻好几岁呢。”她微微歪头,目光坦率地迎视着白昭泠,“像大学里最受欢迎的那种教授,学识渊博,气质又好,让人看着就忍不住想亲近。”
这恭维恰到好处,既点出了白昭泠今日的不同,又巧妙地避开了轻佻,带着小辈的俏皮和真诚的欣赏。
白昭泠被她逗得低笑出声,那笑声如同玉石相击,清越而短暂地在静谧的车厢内响起。她摇摇头,眼中笑意更深:“你说话真的很好听。” 她侧头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阳光透过深色车窗滤进柔和的光晕,在她沉静的侧脸上跳跃。
“不问问我带你去哪里?”她忽然开口,语气带着点温和的试探,像老师给学生出的一道随堂小考,“也不怕我把你带到什么荒郊野岭,悄悄卖了?”
唐郁时放松地靠进柔软的真皮座椅里,姿态慵懒而信任:“您要真想卖我,昨晚散步的时候有的是机会,何必等到现在?”她侧过脸,目光落在白昭泠温润的侧颜上,语气笃定,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坦然,“我信您。您带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这份毫无保留的信任,如同暖流,悄然融化了白昭泠心底最后一丝因身份带来的无形壁垒。
车厢内再次陷入舒适的静谧。司机技术极好,车子平稳地汇入京市周末上午的车流,窗外是流动的都市画卷。唐郁时闭上眼,感受着这份难得的安宁。阳光透过车窗,暖融融地包裹着她。
【滋……滋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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