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别传 第55章 形势迫人

建安十一年的冬风，来得比往年更烈些。呼啸的北风卷着枯叶，在新野县城的街巷间肆意穿行，刮得窗棂呜呜作响，寒意顺着缝隙钻进每一处角落。校场之上，练兵的号角依旧嘹亮，但将士们呼出的白气转瞬即逝，铁甲上凝结的寒霜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赵云身披厚重的玄色披风，立在校场高台上，目光越过操练的将士，望向北方天际。他手中紧攥着一封刚刚收到的情报，纸页边缘已被他捏得微微发皱。探马从北方疾驰而归，带来了震动中原的消息：曹操于壶关大破高干，收复并州全境；随后北出卢龙塞，在白狼山一战中张辽阵斩匈奴蹋顿单于，降服鲜卑、乌桓诸部，北方边境尽数平定。如今，曹军已开始班师，不日便将返回许昌休整。

“北方已定，曹操再无后顾之忧……”赵云低声自语，眉宇间凝满沉郁。他深知曹操的雄才大略，此人向来用兵神速，一旦回师许昌休养生息，待到来年春夏，粮草充足、兵马精锐之时，必然会将目光投向南方，而荆州便是其南下的首要目标。刘表暗弱，荆州内部派系林立，蔡氏一族专权，根本无力抵挡曹操的虎狼之师。新野作为荆州北部门户，首当其冲，而主公刘备麾下兵微将寡，若不能尽快寻得智谋之士辅佐，恐怕难以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立足。

想到此处，赵云不敢耽搁，当即吩咐亲卫继续督阵练兵，自己则转身快步走向府衙。他必须立刻将这一紧急情报禀报给主公刘备和军师徐庶。府衙书房内，刘备正与徐庶对坐议事，案上摊着一幅荆州地形图。见赵云匆匆而入，神色凝重，二人皆起身相迎。

“子龙，何事如此急迫？”刘备开口问道，心中已有几分预感。

赵云双手递上情报，沉声道：“主公，军师，北方传来急报。曹操已平定高干、蹋顿，北方尽归其掌控，如今正班师回许昌休整。”

徐庶接过情报，快速浏览一遍，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果然不出所料。曹操平定北方，下一步必然是图谋荆州。新野地处要冲，怕是危在旦夕。”

刘备接过情报细看，手指微微颤抖，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北方已定，孟德再无掣肘，荆州……荆州危矣！”他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焦虑，“元直，如今我等兵少将寡，又缺统筹全局之策，面对曹操大军，该如何应对？”

徐庶叹了口气：“主公勿忧，眼下当务之急，仍是请卧龙先生出山。孔明先生有经天纬地之才，若能得他相助，必能为我等谋划安身立命之策，甚至可与曹操一争高下。”

“我何尝不想？”刘备眼中满是急切，“只是前番前往卧龙岗，未能得见先生。派去的探子至今也未传回先生归来的消息，我等空有求贤之心，却无从下手啊！”

赵云接口道：“主公，依末将之见，可再遣人前往卧龙岗打探，一旦确认先生归来，主公即刻动身前往拜访。如今形势危急，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绝不能错失孔明先生这等奇才。”

刘备点了点头，神色坚定：“子龙所言极是。我已命人加强对卧龙岗的监视，一旦有消息，便立刻启程。只是……唉，不知何时才能得见先生一面。”他心中对诸葛亮的渴望愈发强烈，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唯有这位传说中的卧龙先生，才能为他黯淡的前路带来一丝光明。

三人又商议了一阵，敲定了加强新野防务、派遣细作刺探曹军动向等事宜，赵云才起身告退，继续前往校场督兵。

寒风愈紧，转眼间已是日暮时分。刘备处理完政务，坐在书房中，望着窗外呼啸的北风，心中忽然想起了徐庶的母亲。徐庶幸得刘备设法将徐母接回新野，徐庶这才留在了身边辅佐。如今寒冬已至，老太太年事已高，不知在新野的居所是否暖和，过冬的衣物是否齐备。

念及此处，刘备当即起身，吩咐下人去请赵云和陈到，又让人叫来城中最好的裁缝，备上上好的绸缎布料，准备亲自前往徐母的居所探望。

不多时，赵云和陈到便来到府衙。二人听闻主公要去探望徐母，心中皆是一暖，连忙整理衣甲，随刘备一同前往。

徐母的居所位于新野城西的一处僻静小巷，院落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刘备一行人来到院外，早有下人通报。徐庶听闻主公亲自前来，连忙出门迎接。

“主公，您怎么来了？天寒地冻，何必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徐庶拱手行礼，语气中满是感激。

刘备笑着扶起他：“元直不必多礼。今日北风大作，寒意刺骨，我心中挂念老夫人，便过来看看，顺便带了些布料，请裁缝给老夫人做几件过冬的棉衣。”

说话间，裁缝已提着布料走上前来，向徐庶行了一礼。徐庶连忙道谢，将众人让进院内。

走进正屋，徐母正坐在炕边取暖，见刘备等人进来，连忙起身相迎。刘备快步上前，扶住徐母：“老夫人不必多礼，快坐下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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