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疍家”安全屋的时光,如同被按下了慢放键。水上世界的昼夜更迭,主要依靠天光和水鸟的作息,与外界紧张激烈的节奏截然不同。然而,在这片看似与世隔绝的宁静水面之下,涌动的却是紧锣密鼓的备战暗流。
阿虎的恢复是所有人的首要关切。“药师”展示了惊人的医术和对非传统伤害的理解。除了常规的抗感染、营养支持外,他还专门调制了针对能量灼伤残留的草药膏和电离平衡剂。这些药物有些取材自当地罕见的植物和矿物,有些则是“拾荒者”多年从各处遗迹中收集、分析后配制出的“古方”改良品。阿虎的身体底子发挥了决定性作用,配合精心的护理和药物,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结痂,那些诡异的蓝色能量残留也被逐渐中和、代谢。虽然离完全康复还有很长的路,剧烈的战斗更是遥不可及,但至少生命体征已经彻底稳定,精神也一天天好起来。只是他偶尔会盯着自己手腕上因镣铐留下的深痕,或是胸口那片颜色奇特的疤痕区域,眼神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阴霾。林浩知道,那段被囚禁和实验的经历,留下的不仅是身体上的创伤。
林浩和阿哲的伤势较轻,在“药师”的处理和充分的休息下,很快恢复了大半行动力。他们并没有闲着。大部分时间,两人都泡在安全屋的“战术分析室”里——一个堆满了地图、电脑、资料和白色书写板的隔间。
“扳手”成了最忙碌的人。他通过“拾荒者”在东南亚乃至全球的隐秘网络,竭力搜集关于越南“Cao B?ng”(高平)省、“遗忘之洞”以及“铁鸦”组织在越南北部活动的所有情报。信息零零碎碎,真假难辨,需要大量的分析和交叉验证。
“‘遗忘之洞’在当地克木族和瑶族的一些古老歌谣和禁忌故事里有所提及,”“扳手”指着屏幕上整理出的文字资料,“描述大多语焉不详,但共同点包括:位于极深的石灰岩溶洞系统深处,有‘会发光的石头’和‘沉默的守卫’,进入者常会‘迷失时间’或‘忘记归路’。近代有一些法国殖民时期的探险队记录提到过该区域,但记录残缺,似乎遭遇了不明原因的重大损失。越南战争期间,那里曾是胡志明小道的一条极其隐蔽的支线节点,双方都有小分队在那里神秘失踪的记载。”
他调出卫星地图和地质扫描图叠加的影像:“具体位置很难精确。维克多的地图给了一个大致范围,大约在Cao B?ng省北部,靠近中越边境的一片无人区,属于喀斯特地貌最发达、也最险峻的区域之一。地表植被茂密,山高谷深,地下河系统错综复杂,常规手段极难探查。更麻烦的是,”他放大地图上的几个点,“这片区域靠近边境,有边防驻军,而且近年来,有几家国际矿业公司和科研机构(背景复杂)在那里进行过所谓‘地质勘探’和‘生态研究’,留下了不少痕迹。不确定哪些是‘铁鸦’的伪装。”
“关于‘铁鸦’在越南的活动,”阿哲接着说道,“我们线人反馈的信息有限。他们行事极其隐蔽,往往利用合法的外衣(比如上述的矿业公司或科研项目)作为掩护。有迹象表明他们在边境地区收购或租赁了一些偏僻的仓库、矿洞,作为物资中转站或临时据点。但他们的主力基地位置,以及是否已经进入‘遗忘之洞’,无法确定。只知道他们遇到了麻烦,可能是自然环境过于险恶,也可能是……洞内本身存在的防御机制。”
白鸢也提供了基金会方面有限的共享信息(经过筛选和脱敏):“基金会全球数据库里,对‘遗忘之洞’有模糊的记载,归类为‘未确认异常地点-734’,风险评估高,不建议主动接触。关于‘铁鸦’(基金会内部可能有其他代号),情报显示他们在东南亚的活动近期显着增加,且与多个地区的‘古物’失窃和能量异常事件有关联。我们(白鸢所属派系)得到的指令是继续监视和评估,但在获得高层明确授权前,不得采取大规模介入行动。”她看向林浩,“我个人可以提供一些非官方的技术和情报支持,但无法调动基金会的大规模资源。另外,秦瑶警官通过‘特协办’的加密渠道转达,国内有关部门也在关注越南北部的异常动向,但在跨境行动上非常谨慎,可以提供有限的边境协调和信息支援,前提是我们不引发国际纠纷。”
形势复杂,敌暗我明,且环境极端恶劣。直接强攻或大规模潜入显然不现实。
“我们需要一个小型、精锐的渗透小组。”阿哲总结道,“目标明确:潜入‘遗忘之洞’区域,查明内部情况,如果可能,获取‘守望者核心’或相关‘钥匙部件’,并尽量不与‘铁鸦’或当地势力发生正面冲突。人数不宜过多,4-6人为佳,必须精通野外生存、攀岩、潜水(很可能需要),以及应对……超常情况。”
人选很快拟定:林浩(目标共鸣者和钥匙持有者,不可或缺),阿哲(队长,经验丰富),“夜莺”(侦查渗透专家,尤其擅长复杂地形),“冰璃”(战斗、生存、医疗多面手)。考虑到阿虎的伤势和需要有人留守接应,阿虎和“扳手”、“药师”以及白鸢(她需要照顾“岩钉”并维持与基金会的联络)将留在安全屋,作为后方支援和应急撤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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