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洛上前将辛达碰过的茶杯茶壶仔细查看了一遍,最后还是决定将它们带出去清理了。
随后两日,帐内重归寂静。
月夕辰如常各项事务,与轩洛商议布局,表面看来一切如常。
然而,第三日下午,变故悄然而至。
月夕辰正立于帐中,忽然身形几不可察地一晃。
他下意识抬手扶额,指尖传来一阵异常的冰凉。
“怎么了?”轩洛立刻察觉异样。
“无妨。”月夕辰摆手,声音依旧平稳,但眉心却微微蹙起。
一股莫名的晕眩感,如同水下暗流,毫无征兆地席卷而来。
起初,他只以为是身体还未完全恢复,劳累所致。
可那晕眩并未散去,反而在下一刻骤然加剧!
眼前的桌子、营帐以及一旁轩洛关切的脸……所有景象猛地扭曲、旋转起来,耳边响起尖锐的、不属于现实的嗡鸣。
“呃……”他闷哼一声,扶住桌案的手指因用力而骨节发白。
“夕辰!”轩洛抢步上前扶住他,触手却是一片冰凉的冷汗。
月夕辰试图凝神,意识却像被困在湍急的旋涡中,难以集中。
无数破碎混乱的画面冲击着他的脑海,母妃的容颜、皇宫的暴乱还有唐棠转身离去的背影……
它们交织撕扯,正在不受控的脱离自己的脑海,伴随着一种深入骨髓的虚弱感,仿佛全身的力气正被瞬间抽空。
“毒……”他强撑着吐出模糊的字眼,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去。
轩洛一手稳住月夕辰,另一手已按在剑柄上,锐利的目光扫视帐内每一个角落。
他迅速将月夕辰安置在榻上,手指触及其脉搏瞬间,只觉跳动紊乱急促,绝非寻常病症。
几乎是同时,桌案上的的神兵“落日”发出一阵低沉而急促的嗡鸣,剑身微微震颤,仿佛在警示着某种无形邪恶的侵袭。
轩洛急忙拿起茶杯出了营帐,将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哪个不长眼的奴才,这等污秽之物也敢呈给静王殿下!”
他怒声呵斥,旋即转身回帐,留下帐外一众噤若寒蝉的守卫。
此时一人闪身进来,轩洛正要拔剑,却见来人抬手自面庞揭下一层薄如蝉翼的假面,竟是雅姬!
“雅姬!”轩洛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雅姬没有言语,疾步掠至榻前。
她指尖轻触月夕辰腕脉,又翻看他涣散的眼瞳,面色骤然一沉:
“不是毒,是蛊!快找找看,他身上定有唐棠那丫头留下的血瓶!”
轩洛闻言急忙在月夕辰身上衣物间翻寻,果然摸出两个小巧的白玉瓷瓶。
雅姬迅速接过,拔开瓶塞,将瓶中殷红的液体缓缓倾入月夕辰苍白的唇间。
她掌心运起一股柔和的真气,助那蕴含特殊灵力的血液在他经脉中游走。
不多时,月夕辰猛地侧头,“哇”地吐出一大口乌黑的血液。
那滩血水竟似活物般微微蠕动,其间可见数条细如发丝的赤虫扭曲翻滚!
轩洛胃中一阵翻涌,硬着头皮上前一脚将其碾碎。
雅姬虽觉可惜,却也明白这些蛊虫沾染了唐棠的血,本就活不长了。
“让他歇息片刻便会转醒。”
雅姬低声道,“苍云被我支走了,不过这里还有巫族人留守……不想他们竟敢对夕辰下手!
幸而唐棠临行前留下了这些血瓶,否则今日后果不堪设想。”
“这究竟是什么邪物?”
轩洛心有余悸。
“蚀心蛊。中蛊者心智尽失,最终变成行尸走肉,任人摆布。”
“这些人好生恶毒啊!”
约莫半炷香后,月夕辰睫羽微颤,缓缓睁眼。
见到雅姬,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在听轩洛大概的叙述后,他沉默片刻,眸中寒光渐凝:
“传话出去,就说我突发恶疾。这出戏,我们陪他们演到底。”
轩洛心领神会。
待雅姬悄然离去,他猛地掀帘而出,朝外厉声高喊:“来人!静王殿下中毒了!快传大夫!”
部族内侍卫慌乱的跑动起来,有去找医者的,有去急着各处通报的。
他们负责守卫,在自己眼皮下出了这种事,掉脑袋也不是不可能啊。
最先闯入的人是索塔。
她一眼望见榻上面无血色、神志昏沉的月夕辰,俏脸瞬间惨白如纸:
“怎……怎么回事?昨日不是还好好的!”
她声音带着哭腔,扑到榻边伸手欲触摸月夕辰的脸颊,却被一柄剑生生拦下。
“公主还是小心为好,殿下不知中了什么毒,可别传给你了。”
轩洛话语冷硬,让人不容拒绝。
索塔怒目而对,“你不过是月夕辰身边的一条狗,竟敢阻拦我。”
轩冷哼一声,嘴角微翘,显然是动了杀心,他刚要以拇指推剑出鞘,帐篷却被人掀起。
辛达脚步匆忙,一脸担心。
他立于帐门阴影处,面上写满“忧虑”,眼底却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蚀心蛊,果然奏效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