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哭笑不得连忙安慰:“爷爷,您放宽心!我来神殿之前,人还好好的呢!估摸着就是些小病小痛,不打紧的,肯定能好起来!”
司徒泊舟摇摇头,一脸“你别安慰我了”的表情:“你这臭小子,就不用说好听话宽慰老夫了。”
唐棠脑中灵光一闪,放下茶杯,正色道:
“爷爷,真不是宽慰!卜卦可是我们巫族的看家本事!
我哥,就是那位影长老,他曾经给那丫头算了一卦呢!”
她神秘兮兮地压低点声音,虽然侍从肯定能听见,
“卦象显示,那丫头命格好着呢,福泽深厚,长命百岁!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以后您老要是还有什么忧心的事儿,尽管来找我!
好歹静王殿下也算对我有恩,欠下的人情,我唐棠总是要还的嘛!”
司徒泊舟听完这番话,尤其是听到“命格好”、“福泽深厚”,紧锁的眉头终于彻底舒展开来,脸上也见了点笑模样。
他重新打量唐棠,越看越觉得这小子顺眼了不少,虽然棋下得实在不堪入目。
可这顺眼劲儿还没捂热乎,司徒泊舟脸色一板,又恢复了严肃的老学究模样,目光如炬地盯着唐棠:
“人情归人情!老夫还有个事得跟你说道说道!
我那学生傲临,是个难得的好苗子!品性端正,一心向学!你……”
他用手指虚点了点唐棠,“你小子鬼主意忒多了点,可别把他给我带偏了!荒废了学业,老夫唯你是问!”
唐棠条件反射地想翻个白眼,就那小子明明是自己死乞白赖贴上来的,甩都甩不掉,怎么就成了她带偏的?
可看着老头那副不爽的表情,她硬生生把白眼憋了回去,脸上迅速堆起一个极其乖巧、极其真诚的笑容:
“爷爷,您老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您那宝贝学生,主意正着呢!他要不想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动!再说……”
她眨眨眼,指着自己的鼻子,“您看我这模样,像坏人吗?顶多……顶多算个心思活套的好人嘛!”
司徒泊舟心情不错,最近心中的郁结今天说出来很是畅快。
他觉得这唐长老虽不至于对他掏心掏肺,可也不用说一堆假话来宽慰他,所以这话里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唐棠最近来神殿比较频繁,她在打探消息,他们要想办法混进给那老狐妖准备的侍女中。
近些日子,傲临像是人间蒸发般未曾出现在唐棠眼前,唐棠也乐得清静,未曾去寻他。
二人一个心绪纷乱如麻,另一个则正全心为自己的计划铺筹谋。
傲临近来常在夜半惊醒,而后再无睡意。
不知为何,唐棠的身影总是不请自来的闯入他的梦境。
而那梦中的唐棠,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鲜活得好似真人亲临,他玩世不恭的轻笑,他漫不经心的挑眉,每一样都令人刻骨铭心。
这还不算最糟。
更要命的是,每回梦的尾声,场景总是诡异地切换到他自己的卧房,而梦中的唐棠……最后竟都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上了他的床榻。
可每一次从这样旖旎又荒唐的梦中惊醒,傲临都陷在深深的懊恼与不甘之中。
懊恼自己竟会做如此不堪的梦;不甘心为何这梦总是戛然而止,不能让他……再多沉溺片刻。
这种矛盾的情绪日夜撕扯着他。
他靠近唐棠,本是权宜之计的逢场作戏,谁曾想竟似假戏真做,这个人竟在他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莫非是真的疯了?
为求解脱,他派暗卫紧盯唐棠的动向,自己则一头扎进了烟花柳巷。
他疑心自己是因为过去对自己约束过多,或许放纵一番便能治愈这荒唐的“心病”。
他先是去了青楼。
在这温柔乡中,阿赐几人左拥右抱,快活似神仙。
傲临身处其间,却只觉得脂粉香气十分腻人,丝竹之声格外刺耳,心中唯有说不出的焦灼与烦闷,杯中美酒也变得索然无味。
他不甘的转战南风馆。
可即便面对姿容出众的小官,他依旧提不起半分兴致。
几巡烈酒下肚,眼前晃动的,竟全是唐棠那张带着几分邪气的俊颜!
傲临终于放弃了挣扎,他确信自己是真的病了,还病得不轻。
他疑心被人下了蛊,只得硬着头皮去寻姨母灵溪长老求助。
“临儿,你自幼随我修习术法,寻常巫蛊根本近不了你的身。”
灵溪长老语气是少有的温和,安抚着她最得意的外甥兼徒弟。
“可若下手之人,并非等闲呢?譬如……长老之流?”傲临不死心地追问。
“哦?”灵溪长老眸中精光一闪,“哪位长老敢不给神殿面子,对你下手?”
“姨母莫急,我也只是猜测,并无实证。”
傲临忙道,“只是近日我与唐长老走得近些。
听闻他们风灵一脉手段非凡,我有意结交,又恐不慎中招,故而担忧罢了。”
“风灵那两个小子的确有些门道,但若真对你用了什么手段,绝无可能不留一丝痕迹。”
灵溪长老沉吟片刻,“此事我自会留意,寻机试探一二。”
傲临心中已然明了,自己十有**并非中蛊。
他心情愈发沉闷,转而旁敲侧击地问阿赐:“咳,嗯……本殿有位友人,他近来入睡时时常梦见一人,不知是何缘由,你怎么看?”
阿赐好奇:“殿下,不知您这位友人梦见的都是些什么情形?”
傲临面色一僵,迅速摆手:“……罢了,你不必知晓细节。就当本殿没问。”
阿赐挠挠头,努力分析着,不甘的表现自己那并不算多的才能,“殿下,这可能性就多了。
若您友人梦见的是位女子,且现实中二人交集颇多,那许是……动了春心?
若是男子嘛……这就更不好说了。终究得看梦见的是谁,又做了何事。”
“够了。”
傲临烦躁地打断,“你虽出身巫族,但这卜算推断之术……唉,算了,本殿就不该问你。”
这个草包和自己相比差远了,自己真是病急乱投医,他心情愈发糟糕,拂袖而去。
与此同时,唐棠收到了消息,朝阳公主与颜己往来十分密切,颜己搜寻巫族女子的勾当,多半是朝阳在派人操办。
是时候该去公主府探探虚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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