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那由手机光幕投影出的、自带咆哮体音效的催债短信,如同实质化的魔音,反复冲击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膜和神经。
【郎万岁!郎万岁!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看!有本事买游艇,没本事还钱啊!回话啊!回话啊!回话啊!(咆哮体.jpg)】
颜珏和邵青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齐刷刷地钉在了郎千秋身上。那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探究,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朝夕相处(并多次试图投喂)的伙伴。
“万……岁?”颜珏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嘴角微妙地抽动了一下,“这名字……真够……恢弘的。”他小声嘀咕着,协会精英的本能让他迅速在脑中过滤了一遍所有已知的非人存在档案,“协会的记载里,从来没提过他还有这么个……曾用名啊。”
邵青崖的震惊则带着点民间朴素的玄学观念,他喃喃道:“老辈人说,名字太大,命格压不住,容易坎坷……”他的目光落在郎千秋那张写满了“倒霉蛋”三个字的脸上,瞬间觉得这个说法得到了完美的印证,“郎千秋……是压不住‘万岁’……所以才成了个超级倒霉蛋?”
郎千秋被这两道目光看得浑身发毛,尤其是邵青崖那句“压不住”直接戳中了他的痛处。但他此刻更大的怒火,完全集中在那个试图把自己缩成透明人的“长辈”身上。
他猛地反应过来,一个箭步冲上前,也顾不得什么“仙君威仪”或“长辈尊卑”了,一把揪住了泠山君那件价值不菲的丝绒斗篷领子,用力摇晃起来,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南海债主是谁?!游艇又是什么玩意儿?!你那个破山头就一个泳池大的水潭,需要游艇吗?!啊?!你是想在里面开碰碰船吗?!”
泠山君被他摇得像风中残烛,残影连连,试图维持威严:“放肆!郎千秋!这就是你含辛茹苦养育了你三百年的长辈的态度吗?!”
“含辛茹苦?!”郎千秋的声音都快劈叉了,“是坑蒙拐骗拿我抵债的长辈吗?!你别岔开话题!游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背着我花了多少钱?!曲挽香那边的债连零头都还没还完,我和她打的工期都排到六十多年后了!你居然还有钱买游艇?!”
这番信息量巨大的争吵,如同两颗重磅炸弹,再次把旁边的颜珏和邵青崖炸得外焦里嫩。
颜珏:【震惊!!什么??泠山君不是疑似狐族前辈,而是郎千秋的真·长辈?!还养育了他三百年?!郎千秋居然有三百多岁?!我一直以为他顶多比我大几十岁……协会档案误差也太大了!】
邵青崖:【震惊!!!泠山君居然不是那个‘狐族前辈’?!而是郎千秋的真长辈!!而且郎千秋居然有三百多岁!!!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个有点特别的年轻半妖……】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滔天巨浪。紧接着,一个更加离谱、但又莫名合乎逻辑(鉴于泠山君那过于年轻昳丽的容貌和郎千秋对他的“畏惧”)的猜测,如同野草般在两人脑中疯狂滋生——
郎千秋(郎万岁)……该不会是泠山君的私生子/亲儿子吧?!
【再度震惊!!!】
这个猜测让邵青崖的心情瞬间变得无比复杂。一方面,得知泠山君并非那个让他醋意横生的“狐族前辈”,心头那块堵着的石头莫名松动了些许,一种名为“庆幸”的情绪悄悄冒头。但另一方面,“父子关系”这个可能性,又带来一种全新的、更难以形容的别扭感。他之前那些飞醋,岂不是吃错了对象,还吃得毫无道理?这种尴尬和后知后觉的羞赧,让他耳根微微发热,眼神飘忽,不敢再看泠山君和郎千秋。
颜珏则沉浸在“考古发现”般的兴奋中,内心疯狂分析:【如果泠山君是郎千秋的长辈,那这位的身份就更恐怖了!至少是千年以上的大能!而且看郎千秋这态度,这位长辈显然极其不靠谱且擅长惹祸!难怪郎千秋运气这么差,摊上这么个家长,能平安长这么大都不容易!‘万岁’这个名字……难道是长辈寄予的厚望?结果压垮了?】
就在这鸡飞狗跳、辈分与债务齐飞的混乱时刻,颜珏忽然感觉自己的衣服口袋里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他下意识伸手一摸,指尖触到了一个熟悉的硬物轮廓——
是他的手机!
他难以置信地将手机掏出来,只见那原本应该毫无信号的屏幕,此刻竟然微弱地亮着,信号格艰难地跳动着一格!虽然极其不稳定,但确确实实有信号了!
几乎同时,又一条信息透过这微弱的连接,投射到空气中,这次是来自李默的微信:
【@珏对单身 (颜珏小号)】:颜珏?颜前辈!我家太祖刚才说感觉你们那边‘影院’的屏障好像松动了一点?你们还没出来?是不是遇见麻烦了?需要我这边做点什么?比如去协会档案库帮你们查查湘西赶尸相关的旧档?
这条来自“现实世界”的信息,如同穿透浓雾的一缕光线,带来了至关重要的希望和外部支援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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