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缓慢而沉重的敲门声,如同直接敲在三人的心脏上。脑海中的【剧本提示】像一道无形的枷锁,让他们无法忽视。
邵青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深处对黑暗、对未知生物(尤其是可能存在的非科学实体)的本能恐惧,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符合“刻板寡言老板”形象的僵硬表情,低声道:“我去开门。你们……见机行事。” 他特意看了一眼郎千秋,意思是让他别乱说话。
郎千秋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手下意识地想抓点什么,最后只能死死攥住自己那件俗气棉袄的衣角,点了点头,眼神里写满了“我尽量不拖后腿但我不敢保证”。
颜珏则脸色发白,那条大辫子仿佛有千斤重,拖得他脖子都直不起来。他脑子里疯狂回忆着协会档案里关于“时空异常”和“规则类事件”的记载,试图找到一丝理论依据,但所有的知识在眼前这超现实的境况下都显得苍白无力。
邵青崖走到客栈大门后,手放在粗糙的门闩上,能感受到门外传来的、非同寻常的阴冷气息。他定了定神,猛地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并非预想中的魑魅魍魉,而是一个穿着怪异中年男人。他外面套着一件半旧不新的西洋马甲,里面却是一件皱巴巴的中式长衫,头上戴着顶瓜皮帽,鼻梁上架着一副圆框眼镜,眼神闪烁,神情紧张,不停地搓着手。
“可是……邵掌柜?”男人压低了声音,探头探脑地往客栈里张望。
“正是。”邵青崖按照脑海中的角色记忆,沉声应答,侧身让开,“客官里面请,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男人却没有立刻进来,而是警惕地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街道,然后凑近邵青崖,几乎是用气声说道:“不打尖,也不常住……是‘送信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邵青崖心中一凛,知道“剧本”进入下一阶段了。他模糊的角色记忆里,似乎有这么一茬——今晚要接待一批特殊的“货”。他不动声色地点点头:“按规矩,都备下了。后院清净,无人打扰。”
男人似乎松了口气,但依旧紧张,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雕刻着诡异符文的木牌,递给邵青崖:“这是信物。戌时三刻,‘老先生’会准时到。千万……千万伺候好了,这位‘贵客’身份不一般,出了岔子,你我都要吃不了兜着走!”他再三叮嘱,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邵青崖接过木牌,入手冰凉,上面的符文似乎有微弱的能量流动。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男人又紧张地交代了几句“莫问来路,莫观其形,备好清水、香烛、僻静房间”之类的注意事项,便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匆匆消失在昏暗的街道尽头。
关上门,客栈内的气氛更加凝重。
“‘贵客’?送信的?”郎千秋凑过来,小声嘀咕,“神神秘秘的,肯定没好事!”
颜珏推了推眼镜,分析道:“根据描述和时代背景,结合‘莫观其形’、‘僻静房间’等关键词,极大概率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远处,隐隐约约传来了一阵清脆而诡异的铃铛声。
“叮铃……叮铃……”
铃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由远及近,伴随着一种沉闷而机械的脚步声,不像是活人发出的。
来了!
三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邵青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后背渗出了冷汗,但脸上还得维持着掌柜的镇定(虽然有点僵硬)。郎千秋更是吓得差点跳起来,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和“人设”了,像只受惊的兔子,哧溜一下躲到了邵青崖身后,双手死死抓住他的长衫后摆,把脸埋在他背上,嘴里念念有词:“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颜珏虽然也吓得腿肚子转筋,但强烈的求知欲(或者说协会精英的职业病)让他强撑着扒着门缝往外看。
只见昏暗的月光下,一个穿着破旧道袍、头戴斗笠、看不清面容的瘦高身影,正摇着一个铜铃,步伐僵硬地走在前面。而在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清朝官服、额头上贴着一张黄色符箓、双臂平伸、行动僵直的身影!那身影脸色惨白,在月光下泛着青灰的光泽,双目紧闭,每一步落下都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正是传说中的——赶尸!
颜珏虽然从小听曲挽香讲过不少赶尸的规矩和趣闻(恐怖故事),但亲眼见到这场景,童年被吓发烧的阴影瞬间复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脸色比那尸体好看不了多少。他猛地缩回头,靠在门板上大口喘气,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理论分析都见鬼去了。
邵青崖更是感觉魂魄都要离体了!他‘天生’怕黑怕鬼,现在直接来个“僵尸”上门服务!他只能拼命催眠自己:这是角色扮演……这是4D电影……这是科学暂时无法解释的现象……但背后郎千秋颤抖的身体和门外越来越近的阴冷气息,无时无刻不在挑战他的神经。
“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沉重,带着一股子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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