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总统套房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光带。邵青崖还在沉睡,呼吸均匀绵长,只是眉心微微蹙着,似乎梦里也不甚安稳。郎千秋已经蹑手蹑脚地起来了,正蹲在客厅角落,整理他那堆从山谷里带出来的“野生土特产”——几包用油纸裹着的、据说能“强身健体”的古怪根茎(秦狰随手指的),一把颜色绚烂到可疑的羽毛(自己捡的),还有几块形状奇特的石头(他觉得像元宝)。
他正拿着一块石头对着光研究,琢磨着能不能盘出包浆卖个好价钱,门铃清脆地响了起来。
“谁啊?”郎千秋压低声音,生怕吵醒邵青崖,蹑手蹑脚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
门外站着李默干事。依旧是一丝不苟的西装,但神色却比之前少了几分刻板,多了些……不易察觉的拘谨?他手里拿着一个看起来就很古朴的深蓝色信封。
郎千秋疑惑地打开门。
“郎先生,早。”李默微微颔首,将那个信封递了过来。信封是某种厚实的手工纸,触感温润,边缘有着细微的毛边,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墨香和一种令人心安的草药气味。上面用毛笔写着遒劲有力的小楷:“邵青崖先生、郎千秋先生 台启”。
“这是……”郎千秋接过信封,入手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李默的语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公事公办,带着点难得的温和:“我家曾……祖父,”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感谢诸位日前稳定了山中之物,心中感念。特命我送来请柬,想于寒舍略备薄酒,答谢诸位。尤其……要感谢郎先生当日对家祖的护送之情。”
“曾祖父?家祖?”郎千秋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是……那位捡柴的老大爷?”他记得李默之前称呼老人为“家祖”,现在又变成“曾祖父”,这辈分怎么听着这么乱?
就在这时,对面套房的门也开了。秦狰靠在门框上,手里也拿着一个一模一样的深蓝色信封,正用两根手指夹着,漫不经心地摆弄着。她看到郎千秋手里的请柬,又看看他那一脸懵懂的样子,野性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玩味,突然吹了一声响亮又略带调侃的口哨,然后“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郎千秋:“……” 这又是什么信号?
李默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赶紧道:“宴会定于今晚七点,地址在请柬内。届时我会来接诸位。不打扰了。”说完,他几乎是逃也似的转身去敲颜珏的房门了。
郎千秋关上门,拿着那封透着古怪的请柬,回到客厅。邵青崖已经被门铃声吵醒,正靠着床头揉着额角。
“邵老师,你醒啦!感觉怎么样?”郎千秋立刻把请柬的事抛到脑后,凑过去关切地问。
“还好。”邵青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他看向郎千秋手中的信封,“那是什么?”
“哦,这个啊,李默送来的,说是他‘曾祖父’……也可能是‘家祖’……请我们吃饭,感谢我们,还特别感谢我!”郎千秋把请柬递过去,语气里带着点小得意。
邵青崖接过请柬,指尖触碰到那特殊的纸张和墨香时,眼神微动。他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同样质地的笺纸,字迹古朴大气,内容与李默所说一致。落款处只有一个简单的印章,图案似山非山,似符非符,透着一股悠远的气息。
“这请柬不寻常。”邵青崖沉吟道,“纸张、墨迹都蕴含着一丝极淡的安抚能量。这位‘曾祖父’,绝非普通老人。”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郎千秋兴奋起来,“而且李默今天怪怪的,还有秦狰姐刚才那口哨……邵老师,你说这会不会是场鸿门宴?”
邵青崖瞥了他一眼:“若是鸿门宴,不会用这种蕴含正面能量的请柬。静观其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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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隔壁套房的颜珏也收到了请柬。他倒是很淡定,推了推眼镜,对李默道了声谢,便关上了门。他对于这种来自地区“守墓人”的邀请并不意外,毕竟做为协会精英干事这类邀请不在少数。
他走到窗边,拿出私人手机,习惯性地点开了一个名为【情侣去死协会骨干交流群】的微信群。群里果然很活跃,尤其是一个ID叫【怨念比鬼深】的成员正在刷屏。
【怨念比鬼深】:“啊啊啊!烦死了!我家那对爱秀恩爱的老太爷和太奶!今天居然要请客人回家吃饭!又是要全方位无死角展示他们跨越世纪的爱情了吗?!”
颜珏嘴角勾起一抹同病相怜的冷笑,手指飞快打字。他的ID是【协会精英但想死】。
【协会精英但想死】:“去吧去吧,勇敢地面对疾风吧!记住,秀恩爱的最高境界就是让旁观者产生强烈的不适,说不定我们协会又能吸纳新鲜血液了。【点烟沧桑.jpg】”
【怨念比鬼深】:“有道理啊!我看今天客人里有个小伙子就挺有潜力,别的人好像都成双成对的,就他一个孤孤单单,眼神里透着一种清澈的愚蠢和单身狗的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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