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邵青崖眼神的变化,郎千秋顾不得自己背后的剧痛,惊喜地抓住他的肩膀:“邵老师?是你吗?你回来了?!”
邵青崖眨了眨眼,意识似乎还有些混沌,他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郎千秋焦急的脸,又感受了一下脸上未干的血迹,眉头缓缓蹙起:“你……受伤了?”
“我没事!小伤!”郎千秋赶紧摇头,胡乱擦了下嘴角的血,“你怎么样?刚才吓死我了!”
邵青崖没有立刻回答,他尝试动了一下,发现身体如同被掏空般虚弱,脑海中同时存在着两种记忆和认知模式——一种是属于“邵青崖”的,带着这段时间的所有经历和情感;另一种则属于那个冰冷的军官,充满了杀戮、策略和一种非人的理性。后者正在缓慢退潮,但并未消失,只是潜藏了起来,不知何时会再次浮现。
这种体验非常诡异,但他此刻更关心的是郎千秋的伤势。“你的伤……”
“都说了没事!”郎千秋强撑着站起来,还把邵青崖也扶了起来,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对待一件易碎品。
颜珏适时地递过来一支高级治疗喷雾和能量补充剂:“协会特供,效果显着,费用记郎先生账上。”
郎千秋:“……” (妈的,死要钱!) 但还是接过来,先给邵青崖用了。
曲挽香检查了一下“门”的状态,确认暂时稳定,并留下了几个临时的警戒符箓。“此地不宜久留。‘门’的隐患并未根除,只是被暂时压制。需要从长计议。”
秦狰已经清理完了最后零星的规则造物,不耐烦地催促:“搞定了就快走,这鬼地方能量污浊,待久了影响心情。”
一行人开始沿着来路返回。邵青崖身体虚弱,大部分重量都靠在了郎千秋身上。郎千秋一边搀扶着他,一边喋喋不休地抱怨着山谷路难走、颜珏心肠黑、这次亏大了云云,但眼神里的关切和失而复得的喜悦藏都藏不住。
邵青崖安静地听着,没有像往常那样让他闭嘴,偶尔还会因为郎千秋某个夸张的用词而极轻地笑一下。他能感觉到郎千秋扶着他的手非常稳,胸膛传来的心跳有力而快速。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驱散了因人格切换和力量代价带来的不安。
颜珏跟在后面,看着两人相互依偎的背影,推了推眼镜。任务报告该怎么写?“钥匙”部分掌控“门”之力,人格出现不稳定切换……嗯,得好好斟酌一下措辞。至于内心那点小纠结?算了,看在他们这次确实差点玩完的份上,暂时放过他们吧。协会KPI更重要。
回到临时营地,稍作休整后,众人踏上了归途。
“老朋友”林瀚的残魂已被消灭,困扰已久的“符号”之谜基本解开,那扇“杀戮之门”也暂时得到了控制。邵青崖彻底告别了被过往阴影追逐的日子,但也背负上了新的、更沉重的秘密和代价——他与“门”的联系,以及体内那个不知何时会苏醒的“军官人格”。
而他和郎千秋之间的关系,经历了生死考验和这次惊心动魄的变故,已然不同。一种更深沉的羁绊和心照不宣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流转,虽然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但彼此都明白,对方在自己心中占据了一个独一无二、不可或缺的位置。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协会的意图、其他“门”的存在、邵青崖人格切换的后遗症……都是潜在的挑战。但此刻,夕阳的余晖洒在归途上,映照着相互扶持的身影,至少这一刻,是难得的平静与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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