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地面,夜晚的冷风一吹,郎千秋打了个哆嗦,背后的黑冰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让他龇牙咧嘴。秦狰像丢垃圾一样把他扔在旁边花坛边上,自己则靠在一旁的灯柱上,拿出手机开始发信息,估计是在跟曲挽香汇报情况,表情依旧又冷又躁,仿佛刚才只是下楼丢了个垃圾。
邵青崖的状态稍微好点,但脸色依旧苍白,过度消耗的精神力让他太阳穴突突地跳。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试图整理混乱的思绪。今晚的信息量太大了——鬼兵、“老朋友”的再次挑衅、自己那不受控制的爆发、秦狰恐怖的战力、还有……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地下层的入口。那个陈旧的记录本,和上面触目惊心的记录,像一根刺扎在他的脑海里。
“喂,科学老师,你刚才……”郎千秋缓过点劲,忍不住凑过来,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后怕,“那几下子……太帅了吧?!你以前是不是练过?专门打鬼的那种?”
邵青崖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更像是一种身体本能,被极端情绪和特定环境触发,完全不受他控制。他甚至无法确定那力量来自何处,是前世残留的战斗技艺?还是“不死身”附带的某种能力?或者……与那“镇魂仪式”有关?
“不清楚。”他最终只能给出一个模糊的答案,转移了话题,“你的伤怎么样?”
“死不了!”郎千秋拍拍胸口,结果牵动了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就是有点冷……妈的,那鬼子兵的怨气跟冰箱成精似的……”
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秦狰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带着不耐:“喂,那个谁。”她看向邵青崖,“下面还有什么没处理的?一次性弄干净,别留尾巴。”
邵青崖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秦狰的意思是下面可能还有隐患需要排查。他立刻想到了那个记录本。
“我还需要再下去一趟。”邵青崖对秦狰说,语气坚持,“有个东西,我必须确认一下。”
郎千秋一听还要下去,脸都绿了:“还去?!饶了我吧邵老师!里面都快被秦姐拆成毛坯房了,还能有啥?”
秦狰只是挑了挑眉,没反对,算是默许。
邵青崖没再解释,深吸一口气,再次走向通往地下的楼梯口。郎千秋哀嚎一声,最终还是认命地跟了上去,嘴里嘀嘀咕咕:“我就知道这合伙人工不好打……工伤概率太高了……”
再次踏入地下走廊,这里的阴冷气息已经消散了大半,只剩下秦狰暴力破墙后留下的尘土味和残存的微弱能量波动。停尸间的门歪斜地开着,里面一片狼藉。
邵青崖目标明确,径直走向那个放着陈旧记录的抽屉。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深吸一口气,再次拿出了那本厚重的记录簿。
翻到那一页。
邵青崖,死于民国七年,死因:镇魂仪式。
冰冷的文字,熟悉的签名,角落那个扭曲的符号。一切都不是幻觉。
他的手指轻轻拂过自己的名字和“镇魂仪式”那几个字,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不死身……镇魂仪式……
所以,他的“不死”,并非天赋异禀,而是人为的产物?是一场仪式的后果?那场仪式是为了什么?镇压什么?又为什么偏偏是他?仪式之后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失去了记忆?而以这种形式“活”了下来?
无数疑问如同沸腾的开水,在他脑海中翻滚。他一直试图用科学去解释一切,去寻找逻辑和秩序,但此刻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用最不科学、最匪夷所思的方式构成的,关于他自身存在的真相。
郎千秋凑过来,看到那行记录,也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的嬉笑彻底消失,只剩下震惊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就在这时,一个冷静的、略带金属质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看来,你找到了关键的拼图。”
颜珏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停尸间门口,他依旧西装笔挺,纤尘不染,与周围的狼藉格格不入。他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档案袋,目光平静地看着邵青崖手中的记录本。
邵青崖猛地抬头,看向颜珏,眼神复杂,充满了警惕和探究。
颜珏似乎并不在意他的目光,他缓步走进来,皮鞋踩在碎石上发出轻微的声响。他推了推眼镜,视线扫过记录本上那个符号和死亡记录,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协会内部档案,保密等级最高。”颜珏将手中的牛皮纸档案袋递向邵青崖,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只是递出一份普通的文件,“编号:zero。我想,你现在有权知道一部分了。”
邵青崖的目光落在档案袋的封面上。
那里贴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穿着民国时期的军官制服,眉眼深邃,轮廓与他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眼神更加冷冽锐利,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戾气和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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