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座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郎千秋的大脑还在努力消化“眼前这位气场强大的心理医生 = 我那素未谋面、据说单纯可欺的亲娘 = 舅舅口中那个一千三百岁的妹妹郎万年”这个足以颠覆他三观的信息。
邵青崖率先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理性的大脑开始飞速处理这爆炸性的信息。他敏锐地察觉到,这位郎万年女士虽然气质与泠山君南辕北辙,一个冷峻干练,一个慵懒算计,但那双如出一辙的凤眼和眉宇间隐约的相似轮廓,以及那种“我不是普通人”的笃定气场,都昭示着他们确实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妹,而且看起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郎万年看着儿子那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冷峻的眉眼间几不可查地柔和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端起茶杯,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往事:
“我和你舅舅,是同一对父母所生,如假包换。” 她似乎猜到邵青崖在想什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只是选择的生活方式不同……” 她省略了与郎千秋父亲相识相恋的具体过程,依旧用“一场意外”轻描淡写地带过,显然不愿多提。
她放下茶杯,目光扫过两人:“既然遇到了,有些东西,也该让你看看。” 她站起身,“跟我来。”
郎千秋和邵青崖对视一眼,压下满腹的惊疑和好奇,跟了上去。
郎万年没有开车,而是带着他们步行来到了度假村边缘一处极其隐蔽、外观看起来像私人艺术馆的建筑物前。她用自己的瞳孔和指纹打开了厚重的金属大门。
内部并非想象中的艺术展厅,而是一条向下的、充满科技感的通道,与外部古朴的风格截然不同。乘坐无声的电梯下降了一段距离后,眼前豁然开朗。
这是一个巨大的、温度恒定的地下空间,灯火通明,摆放着各种精密的仪器和陈列柜,更像是一个高科技的私人博物馆或实验室。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类似消毒水却又不同的清冷气息。
郎万年径直走向空间最深处。那里,一个巨大的水晶棺椁静静地安置在平台之上,周围连接着许多闪烁着微弱光芒的管线,似乎在维持着什么。
当郎千秋和邵青崖看清水晶棺中沉睡的身影时,两人再次愣住了。
棺中躺着一位男子,身着石青色云纹团花衬衣,外罩深蓝色宁绸长衫,颈挂朝珠,头戴……呃,顶着清朝官员那种标志性的官帽,帽檐下露出的鬓角剃得干干净净,正是标准的清代男子发式。然而,与这身复古装扮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那张极其俊美温润的容颜,肤色白皙,五官精致如画,眉眼间带着一种书卷气的宁静,仿佛只是睡着了,岁月未曾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一位沉睡的……清代官员?
郎千秋看着棺中那张与自己有五六分相似、却更加精致柔和的脸庞,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撞了一下,一种血脉相连的奇异感觉涌上心头。这就是……他的生父?
与此同时,一个不约而同的念头如同弹幕般刷过郎千秋和邵青崖的脑海:
【脸蛋子长得倒是不错,白白净净的,就是那行头……..啧啧啧,阴阳头,丑死了!还不如村口王麻子剃头剃得好看!】
这充满嫌弃的、极具个人风格的评价,仿佛自带语音,在他们脑中自动播放,语气腔调,与某位远在别墅的无良舅舅泠山君,如出一辙!简直是穿越了时空的共鸣!
而此时,度假村别墅的主卧内,沧溟君正盘膝坐在软榻上,戴着高端降噪耳机,面无表情地用平板电脑看着一部最近在颇受好评的……清宫肥皂剧。这是他繁忙神生中为数不多的、隐秘的放松方式之一,主要目的是为了观察人类情感的荒谬性,以便在“情侣去死协会”群里进行更有力的批判。
屏幕上,剧情正发展到**:流落民间的女主历经磨难,终于被她那当皇帝的父亲找回宫中,父女俩在富丽堂皇的宫殿里抱头痛哭,上演着一出感人至深的认亲大戏。
就在这“感人”的时刻,一个慵懒中带着浓浓嫌弃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他头顶响起:
“啧啧啧,阴阳头,丑死了!”
沧溟君:“……”
他猛地抬起头,只见泠山君不知何时醒了,正趴在大床边缘,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平板上的画面,那双凤眼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对清代发型的鄙夷。
沧溟君额角青筋一跳,飞快地按熄了屏幕,摘下耳机,周身寒气瞬间弥漫开来,声音冰冷:“郎万岁!谁允许你看本君的……” 他顿住了,实在不好意思说出“看剧”两个字。
泠山君毫不在意他的冷气,反而优哉游哉地晃着脚丫子,语气带着点八卦和促狭:“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堂堂南海河神,威严的沧溟君,私下里好这口?看人家父女认亲?啧啧,这品味……跟你这身西装一样,古板又过时。”
沧溟君黑着脸,感觉自己的隐秘爱好和审美被双重嘲讽,怒火值飙升:“本君看什么,与你何干!总比某个连西装都穿不起,只会披着祭祀服招摇撞骗的老骗子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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