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游乐场内,死寂被打破,并非由怨灵,而是由一种更令人窒息的沉默所取代。郎千秋维持着那个低头(因为穿了高跟鞋而略高半个头)欲吻的滑稽姿势,心脏在胸腔里擂鼓,对面那双冰冷眼眸中罕见的复杂情绪让他动弹不得,既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
然后,在郎千秋觉得自己快要因为缺氧和羞耻而晕过去时,“军官人格”动了。
他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回应他那未完成的吻。而是……伸手扣住对方的头,拉下。
动作依旧带着军人般的利落和不容置疑的强势,精准地攫取了他的唇。
这个吻,是掠夺性的,带着硝烟与铁锈的气息(因为他唇上还沾着自己的血),霸道而直接,如同一种宣告,一种烙印。冰冷的唇瓣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压下来,撬开他的齿关,长驱直入,纠缠、吮吸,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占有欲,仿佛要将他胸腔里最后一点空气都挤压出去,要将他的灵魂也一并打上标记。
郎千秋的大脑“嗡”地一声,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思考能力,所有的负罪感,所有关于“唤醒”的计划,在这一刻全都灰飞烟灭。他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个强势到近乎凶狠的长吻,身体发软,手脚冰凉,唯一的支撑点就是对方箍在他腰间那如同铁钳般的手臂。他甚至能尝到那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对方身上冷冽的气息,形成一种奇异而危险的刺激。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那强势的掠夺骤然停止。
箍紧他的手臂力道微微一松。
郎千秋腿软得几乎站不住,下意识地攀附着对方的肩膀,大口喘息,眼神迷离,脸颊绯红,唇瓣被吻得红肿,还带着水光。他抬眼望去——
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里,冰霜尽褪,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带着一丝茫然和后怕的清澈,只是此刻那清澈被剧烈的情绪波动搅得有些混乱。
邵青崖……回来了。
他眨了眨眼,似乎还没完全从刚才的冲击中回过神,唇上残留的触感和血腥味让他微微蹙眉。当他看清眼前郎千秋这副被“蹂躏”过般的模样,尤其是那红肿的唇瓣和泛着水光的、带着惊魂未定与一丝……沉溺?的眼眸时,一种强烈的心悸和后怕猛地攫住了他。
他记得“军官人格”状态下的大部分事情,记得那冰冷的计算,记得将同伴当作工具的冷酷,更记得……最后那一刻,看着郎千秋靠近时,心底那股陌生的、失控般的冲动。
“千秋……” 邵青崖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难得地、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主动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郎千秋红肿的唇瓣,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歉意,有担忧
郎千秋被他这罕见的主动和指尖的触碰弄得一个激灵,瞬间从那种被“军官人格”掌控的晕眩感中清醒过来。巨大的负罪感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
【啊啊啊!我在干什么?!我居然……我居然觉得那个冰山军官帅爆了!还……还沉迷在他的吻里?!邵老师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精神出轨你的!虽然那也是你……但感觉完全不一样啊!我有罪!】他内心疯狂忏悔,脸上却强行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反手紧紧抱住邵青崖,声音还带着点喘息后的不稳:“邵老师!你回来了!太好了!你没事吧?后背还疼不疼?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像只受惊后拼命寻求安慰(同时也是在掩饰内心动荡)的小动物,把头埋在邵青崖颈窝里蹭了蹭,手臂收得紧紧的。
邵青崖被他抱得一怔,随即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微微颤抖(郎千秋:主要是心虚和激动混杂),以为他是被之前的危险吓到了,心头一软,也回抱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低声道:“我没事。” 只是,脑海里却不合时宜地闪过方才惊鸿一瞥——郎千秋被“军官人格”紧紧箍在怀中,脸上沾着血,眼神迷离脆弱(他视角)的模样……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离开游乐场,返回别墅区的路上。
朝阳终于完全跃出地平线,金色的光芒洒满大地,驱散了最后一缕阴霾,也照亮了两人之间那微妙而暧昧的气氛。
郎千秋亦步亦趋地跟在邵青崖身边,一只手紧紧搀扶着他的胳膊,另一只手虚虚地护在他的后腰,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嘴里不停地念叨:
“邵老师,你慢点走,小心脚下!”
“后背真的不疼吗?要不要我背你?”
“脸色怎么还这么白?是不是失血过多了?回去得赶紧补补!”
那架势,活像在照顾一位身怀六甲、脆弱不堪的孕妇。要不是他现在还穿着那身撕裂了裙摆、歪戴着假发的女装,外加两个硕大的电灯泡紧紧跟在后面,他恨不得直接把人打横抱起,用最快的速度冲回别墅。
邵青崖被他这过度紧张的态度弄得有些无奈:“我真的没事,只是轻微震荡和皮外伤。” 他的身体素质经过‘门’的强化,恢复力远超常人。但看着郎千秋那写满担忧和……某种他看不懂的愧疚的眼睛,他默默把“不用扶”的话咽了回去,任由对方像护着易碎品一样护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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