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客厅,陷入了一种死寂后的虚脱般的安静。
柳芸娘消散了,连同那令人头皮发麻的阴冷气息也一同被抽离。可空气中,却仿佛还凝结着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所留下的、无形的震荡波。
郎千秋还半搂着邵青崖,手臂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体残余的、细微的僵直。他低头,看着邵老师苍白侧脸上那尚未完全平复的惊悸,以及长睫下眼神里一丝劫后余生的茫然,自己的心跳却还在为那个霸道强势的吻而失序狂跳,唇上的触感挥之不去。【这感觉太混乱了。】
邵青崖率先从这种僵持中挣脱。他几乎是动用了一种意志力,强行将仍在细微战栗的神经按捺下去,将主导权交还给理性。他轻轻吸了一口气,动作略显僵硬地从郎千秋的怀抱中脱离出来,尽管脚步还有些虚软,但脊背已经挺直。
他需要数据。需要理解刚才那断片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他的目光下意识地开始扫描环境,收集信息,最终,定格在郎千秋脸上——那张俊脸上可疑的红晕,以及……那双明显红肿的、与现状格格不入的嘴唇。
【已知1:军官人格对郎千秋的亲近通常持抗拒或攻击态度。】
【已知2:郎千秋曾多次试图通过亲吻强制切换人格。】
【观察结果:郎千秋嘴唇红肿,表情复杂(心虚?恍惚?)。】
【推论:在女鬼压力下,郎千秋很可能再次尝试了“亲吻切换”方案,并成功。因此,嘴唇红肿是郎千秋主动行为造成的可能性极高。】
“邵老师……”郎千秋干巴巴地开口,声音有点哑,“你……你还好吧?”
尽管脸色依旧不好看,但邵青崖眼神已经恢复了探究式的冷静。
“郎千秋,”他开口,语气是研究者的严谨,“在我意识中断期间,是你再次使用了那个……‘物理干预方案’(指亲吻)吗?”他谨慎地选择措辞,避免直接刺激自己敏感的神经,“过程是否顺利?‘我’……是否有抵抗行为?” 他推测郎千秋的嘴唇红肿可能源于自己的军官人格抵抗?
“!!!”
郎千秋的脑子“嗡”的一声。来了!他就知道逃不过!
“呃……这个……过程……它……”郎千秋眼神乱飘,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脸涨得通红,“情况……情况它比较特殊!对,特殊!女鬼当时不是暴走了嘛!怨气冲天!必须……必须得下猛药!所以……所以我就……”他支支吾吾,既不敢承认是自己主动(因为事实并非如此),更不敢说出是军官人格主动(那会颠覆邵青崖的所有认知),只能含糊地试图把原因归结到“战术需要”上。
邵青崖看着他这副语无伦次、满脸通红、嘴唇红肿还拼命掩饰的样子,心中的推论似乎得到了印证:果然是郎千秋情急之下再次强行完成了人格切换。至于抵抗……看这嘴唇的状况,想必过程相当“激烈”。
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甚至带着一丝学术层面的赞许:“明白了。虽然手段非常规,但有效达成了委托目标。辛苦你了。”
郎千秋:“……”不,你不明白!而且我一点都不辛苦,我主要是……懵了。
就在这时,客厅门锁传来轻响。
一身休闲装的泠山君悠然踱步而入,脸上带着一种刚享用完下午茶般的惬意慵懒。他凤眼微眯,目光在邵青崖苍白的脸和郎千秋红肿的唇上溜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了然又促狭的弧度。
“本君不过是出门半日,家里便上演了如此……激烈的‘驱鬼仪式’?”他目光落在郎千秋的嘴唇上,语气慵懒而调侃,“看来效果卓着,只是这‘法器’(意指郎千秋的嘴)损耗不小啊。”
郎千秋的脸瞬间红得要滴血。
邵青崖则因为泠山君的归来,注意力被成功分散了一部分,尤其是看见泠山君新换的限量版球鞋。他下意识地拿出手机,准备记录可能新增的负债项目。
泠山君满意地看着两人的反应,慢条斯理地补充:“方才在楼下巧遇民俗文化保护协会那位陈干事,他委托本君转达,藏品库那个被撞歪的展柜支架,维修费用清单稍后会发过来。”他看向邵青崖,语气理所当然,“记得入账。”
邵青崖:“……” 面无表情地在手机备忘录上记下“民俗文化保护协会展柜维修费(待确认金额)”。
郎千秋:“……” 老狐狸,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而且你明明是去看热闹的吧!什么巧遇!
而在邵青崖低头记录的时候,他眼角的余光再次掠过郎千秋那红肿的、象征着“成功战术”却也让郎千秋异常窘迫的嘴唇。
一个疑问悄然浮现在他理性的心头:即便郎千秋是主动方,为何这次切换后,郎千秋的反应如此……古怪?那种心虚和恍惚,似乎超出了单纯的“战术成功”范畴。
关于“失忆”期间真正发生的那段交互数据,其完整性和真实性,被邵青崖的逻辑核心默默地打上了一个“待核验”的标签,悄然存入后台,持续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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