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
这个词让邵青崖瞬间想起了公寓楼道里那个无声无息、散发着极致寒意的“收尸人”老太太。难道又是那个级别的存在?!
可郎千秋的表情为什么除了警惕,还有浓浓的疑惑?
“嘀嗒……嘀嗒……”
那空灵的、带着诡异节奏的滴水声依旧不紧不慢地回荡在幽深的走廊里,声音的来源似乎飘忽不定,时而远在尽头,时而又仿佛近在隔壁空房。
邵青崖的“雷达”捕捉到的“空洞寂静”感越来越强,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某种力量抽干,连那些原本无处不在的、混乱的“背景噪音”都减弱了许多,像是被某种更强大的存在强行“静音”了。
这种“寂静”并非安宁,反而给人一种更大的心理压力,仿佛暴风雨前的死寂。
郎千秋一手握着五帝钱,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又抽出了那把他自称“开过光”的塑料桃木剑(虽然看起来依旧很廉价,但此刻他握剑的姿势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感),示意邵青崖紧跟在他身后,缓缓朝着滴水声传来的方向移动。
“这‘味儿’不对……”郎千秋一边小心前进,一边极低地嘀咕,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给邵青崖解释,“‘收尸人’走路没声,但气息是‘沉’的,是‘终结’。这玩意儿的‘气息’是‘空’的,是‘吞噬’……更像是个……‘橡皮擦’?”
橡皮擦?邵青崖无法理解这个比喻。
他们穿过儿科病房区,滴水声似乎引导着他们走向通往楼上的楼梯间。
越是靠近楼梯间,那种“空洞寂静”的感觉就越发明显。手电筒的光线照过去,仿佛都被那片区域的黑暗吞噬了不少,显得黯淡无力。
楼梯间的门半开着,里面黑黢黢的,那“嘀嗒”声正是从楼上传来。
郎千秋在门口停下,表情凝重地看了看手里的罗盘。只见罗盘的指针正在疯狂地左右摇摆,幅度极大,几乎要脱轴而出!
“磁场乱成这样……”他啧了一声,从破洞牛仔裤里摸出那瓶薄荷脑喷剂,自己先往鼻孔里狠狠喷了两下,又递给邵青崖,“拿着,感觉不对劲就喷!这玩意儿可能精神攻击比较猛!”
邵青崖紧张地接过喷剂,学着他的样子往鼻子里喷了一下——瞬间,一股极其辛辣刺激的凉气直冲天灵盖,呛得他眼泪直流,但脑子确实清醒了不少,那种被“寂静”压迫的感觉也减轻了些。
“跟紧了!”郎千秋低喝一声,率先迈入了楼梯间。
邵青崖咬牙跟上。
一进入楼梯间,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
医院其他区域的那种陈腐、阴冷的感觉在这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令人心悸的“虚无感”。空气似乎停止了流动,灰尘悬浮在空中,手电光的光柱变得凝实而短促,仿佛被无形的墙壁限制住了。
“嘀嗒。”
声音从上方传来,非常清晰。
两人抬头望去,楼梯向上延伸,没入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中。那黑暗仿佛有生命般,蠕动着,抗拒着光线的侵入。
郎千秋试探着将桃木剑伸向上方的黑暗。剑尖没入黑暗的瞬间,覆盖其上的那层微弱的“开光”光华竟如同被咬掉一块般,突兀地缺失了一小块!
郎千秋猛地缩回手,脸色难看:“妈的……果然是‘吞噬’属性!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邵青崖的心沉到了谷底。连郎千秋都觉得棘手,这次恐怕真的麻烦大了。
“嘀嗒。”
声音又响了一次,这次,似乎带着一丝……不耐烦?
紧接着,在两人惊骇的目光中,上方楼梯的黑暗,开始如同浓稠的墨汁般,缓缓地、无声地……向下流淌!
它所过之处,连手电筒的光线都被彻底吞没!墙壁、扶手、台阶……一切接触到那流动黑暗的物质,并没有被腐蚀或破坏,而是……直接消失了!不是破碎,不是融化,就是那么凭空地、彻底地不见了踪影,仿佛从未存在过!
“我靠!快退!”郎千秋怪叫一声,拉着邵青崖就往楼梯间外面跑!
那黑暗流淌的速度陡然加快!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水,朝着他们汹涌扑来!所过之处,一切皆化为虚无!
两人连滚爬爬地冲出楼梯间,郎千秋反手就想把门关上,但那铁门在接触到流淌下来的黑暗的瞬间,竟然也从接触点开始无声无息地消失!
根本挡不住!
“跑!往外跑!”郎千秋大吼,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撒丫子就往医院大门方向狂奔!
邵青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跟上,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他甚至能感觉到身后那恐怖的、吞噬一切的“寂静”正在迅速逼近!所过之处,走廊的墙壁、天花板、地面都在无声地消失!
这根本不是灵异事件!这简直是末日天灾!
郎千秋一边跑一边从他那骚包的帆布包里往外掏东西,看也不看就往身后扔——符纸、铜钱、甚至还有几个五颜六色的糖果!那些东西碰到黑暗的瞬间就消失了,连延缓其速度一秒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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