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刘天金心头痒痒、脚步踟蹰的,莫过于城中村深处那家挂着“管道装修”招牌却长期卷帘门紧闭的门店了。
每次路过,那蒙尘的卷门都像一块磁石,吸着他的目光和盘算。整整蹲守了快一个星期,今天,那扇厚重的灰色卷帘门终于“哗啦啦”地升了上去,露出里面正在搬挪东西的身影!刘天金心头一跳,几乎是小跑着冲了过去,生怕晚一步那门又会落下。
店里,一个中年男人正弯腰整理着堆在地上的纸箱,里面露出的不是扳手胶管,而是成捆的作业本、五颜六色的笔筒和墨水。空气中弥漫着新纸张和油墨的淡淡气味。
“您好,老板!”刘天金稳住呼吸,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急切,“打扰您了。您这店面…考虑合租不?这样您也能分摊点成本,我也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老板闻声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上下打量了刘天金几眼。小伙子看着挺精神,眼神里有股韧劲儿。“合租?”他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你打算卖点啥?”
刘天金心头一松,连忙道:“我卖服装,冬装!袜子、手套、围巾、帽子、保暖内衣这些,跟您这文具完全不冲突,纯属互补。而且我开业肯定要搞点活动,到时候人流量上来了,说不定还能给您带点生意呢!”他努力描绘着双赢的图景。
老板环顾了一下自己这间不算小的铺面。靠里的三分之一地方确实还空着,堆了些杂物。他租下这里,签的合同是六千一个月,一个人撑着,成本压力不小。有人分担,尤其是不冲突的生意,听起来确实诱人。
“那…你想怎么个分摊法?我这儿合同是六千一个月,你打算签多久?”老板的语气松动了一些。
刘天金心中一喜,机会就在眼前!他几乎把周边能问的店都跑遍了,不是被当成抢生意的,就是人家地方不够或没这想法。他生怕老板反悔,赶紧抛出准备好的方案:“面积我就用里面那块空地方,大概占您三分之一。房租…我摊一半,您看行吗?一个月三千!”
……
两人围绕着细节又聊了将近一个钟头。从水电费分摊到门口招牌怎么挂,再到日常照看店铺的琐事。聊着聊着,竟意外发现老板的老家,和刘天金女朋友段雪玉是同一个小县城!
“哟!那可真巧了!”老板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乡音不自觉地浓了几分,“小段姑娘是哪个村的?”
刘天金心头灵光一闪,知道这层关系是敲定合作的绝佳砝码。“对对!雪玉就是你们那儿的!上次她还说这边碰到老乡不容易呢。”他顺势加码,“您看,这缘分多难得!咱们合作,您放心,我们绝对诚信经营,不给您添乱。”
“是是是,老乡嘛,信得过!”老板脸上的笑容更真切了,那份因为陌生而产生的隔阂似乎被乡情融化了不少,“行,那这事儿,我看能成!”
刘天金强压住内心的狂喜,趁热打铁:“老板,您看这样行不行?咱们签个一年的合同!从下个月,十二月一号开始,到明年十一月三十号。我现在就去取钱,直接把一年的租金给您!”他必须把生米煮成熟饭。
“没问题!一年挺好,稳定!”老板爽快地点头。
刘天金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段雪玉的电话,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喂,雪玉!成了!快,宝贝,去银行取三万六出来!就城中村这家店,我们谈妥了!对,现在就要,急用!……嗯,我等你!”
挂断电话,刘天金和老板立刻着手。老板翻出纸笔,刘天金口述,老板执笔,一份简单的合租协议很快拟好。双方郑重其事地写下姓名、身份证号、联系电话,最后蘸了印泥,在各自的名字上摁下鲜红的指印。刘天金看着那红印子,仿佛看到了事业起航的印章。
不到一个小时,段雪玉就风风火火地赶到了,额角还带着细密的汗珠,背着她那个可爱的小书包。她利落地从包里拿出三沓厚厚的百元大钞和六小沓,整整齐齐递给老板:“老板,您点点,三万六。”
老板接过钱,笑容满面:“点啥,信得过!老乡嘛!”钱收好,老板和段雪玉自然而然地用起了家乡话。
刘天金站在一旁,听着那完全陌生的、带着独特韵律的方言像溪流一样在两人间流淌。他只能从老板时而爽朗大笑、段雪玉眼中闪烁的怀念光芒,以及那些“小时候”、“村口”、感受到那份被勾起的浓浓乡愁。他看着雪玉因为激动和乡音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心里暖暖的,也踏实了许多。
……
店面有了,接下来就是人手。刘天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同宿舍的周宏。周宏家境普通,平时总琢磨着找点活儿补贴生活费。
“老猪,跟我干吧!就在城中村,卖冬装,一天八十,日结!活儿不累,就是看店卖货收钱!”刘天金开门见山。
“八十?!日结?!”周宏眼睛瞬间亮了,校外兼职累死累活一天也就六十,“干!必须干!啥时候开始?”他毫不犹豫地拍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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