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洁站在楼顶露台上身影却透着一股倔强的寒意,晚风卷起她微乱的发丝,拂过她紧绷的下颌线。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傍晚的宁静,带着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的决绝:
“王思权!我问你,我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电话那头的沉默,如同冰冷的针,扎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躲在楼梯间阴影里的刘天金,背紧紧贴着冰凉粗糙的墙面,连呼吸都刻意压到了最低。李洁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他心上,让他既心疼又莫名地紧张。
“昨天晚上KTV之后,你去了哪里?” 李洁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极力压抑的愤怒和受伤,“你在家?现在还不肯承认,对吧?” 那质问像淬了冰的刀,刮得刘天金的耳膜生疼。他能想象电话那头王思权可能正用那种惯常的、漫不经心的语调敷衍着。
短暂的停顿,空气仿佛凝固了。李洁猛地吸了一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已是一片死寂的冰冷,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我们分手吧!以后,不要找我了!”
“咔哒”一声,电话被狠狠挂断,那细微的声响在空旷的露台上却显得格外惊心。李洁猛地转过身,眼眶通红,泪光在夕阳下闪烁,却倔强地没有落下。她快步走向楼梯口的方向。
刘天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几乎是手脚并用地、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跌跌撞撞地抢先一步冲下了楼梯,生怕慢了一秒就被撞见这狼狈的窥探。
……
下午的课程结束,和段雪玉匆匆吃过晚饭后,两人便分道扬镳——段雪玉赶去驾校练习科目二,而刘天金,则怀揣着另一份沉甸甸的心事。
李洁红肿的眼睛和那句冰冷的“分手”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太了解王思权那种纨绔子弟的做派了,死缠烂打是他们的“特长”。他绝不能让那个混蛋找到校外这个小小的培训教室,打扰到李洁,也搅乱了这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天地。
“当保安!”一个有点傻气却无比坚定的念头冒了出来。对,他得去守着!
才下午五点五十,刘天金就已经抵达了校外那间租用的培训教室。他像个真正的守卫者一样,仔细检查了门窗,然后有些局促地在门口踱步。五个学生陆续到来,他赶紧拿出准备好的几斤香蕉,脸上堆起略显僵硬的笑容分给大家。
“来来来,吃点水果,”他一边发,一边不忘“夹带私货”,“那个…大家要是觉得咱这英语课还行,有同学朋友想学的,帮忙介绍介绍哈!咱这小地方,最多也就装十个人,名额真挺紧的。”
“刘哥,放心!包在我们身上!”一个性格活跃的男生拍着胸脯保证道,气氛稍微轻松了些。
六点整,门“吱呀”一声被准时推开。李洁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换了一身衣服,头发也重新梳理过,脸上甚至薄薄地施了一层粉,试图掩盖那显而易见的憔悴。
然而,那双微微红肿的眼睛,以及眼底深处尚未褪尽的悲伤和疲惫,却是脂粉难以完全遮盖的。她手里紧紧攥着教案,指节有些泛白。
刘天金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他努力挤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朝她招了招手。李洁的目光与他短暂交汇,那眼神复杂得像蒙了一层雾,她只是极轻、极快地颔首示意了一下,便径直走向讲台,声音努力保持着平静:“好,我们开始上课。”
看到李洁站上讲台,刘天金才稍稍松了口气。他默默搬了把椅子,像个忠诚的哨兵,坐在了通往楼下的楼梯口。耳朵却不由自主地竖起来,捕捉着教室里传来的每一个音节。
李洁讲课的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但偶尔还是会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或停顿,像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这两个小时,对刘天金来说,既是守护,也是一种煎熬。他时刻绷紧神经,警惕着楼梯下方可能传来的任何异常脚步声。
幸运的是,直到下课铃声响起,王思权那令人厌烦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刘天金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随即又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也许,对王思权那种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来说,李洁的眼泪和分手,真的只是他众多“情债”中微不足道的一笔?不屑于挽回?这样也好……至少,她暂时不会被打扰了。
“李老师,辛苦了,那我…我先回去了!”下课人散后,刘天金连忙站起身,对着正在低头整理教材的李洁说道。
李洁依旧没有抬头,只是再次轻轻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嗯”。她的侧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和疏离。
刘天金转身下了楼,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径直离开。一股强烈的、难以言喻的担忧驱使他做出了一个自己也觉得有些逾矩的决定。
他迅速闪身,躲进了楼下的绿化带后面。茂密的冬青树丛成了他临时的掩体,他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盯着楼梯口。
没过多久,熟悉的身影出现了。李洁低着头,步履匆匆地走了出来。然而,她走的方向,让躲在暗处的刘天金瞬间呆若木鸡——那不是回教职工宿舍楼的方向!她正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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