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不做他想,姜宓起身,快步出了门返回自己的住处。
夜色颇深,不乐在后面喊着让她注意脚下,她也只是潦草应了。
手里提着孤灯,姜宓快步穿过树影花丛。
灯笼随她的动作摇曳,晕下一圈圈橘黄色的灯火辉映,让女子的身影越发柔美。
覃洲几乎怀疑自己看错了。
他没想到自己刚悄无声息潜过来,想关心一下姜宓,询问一下宴席上的事,就看见她。
他愣在原地好一会儿,视线一直无声追随着她的身影,直到背影消失,他才猛然惊醒。
覃洲瞥了眼身边的陈平,拔腿跟随姜宓消失的方向,“你先回去吧。”
姜宓虽跟着月章公主住,但她的居所在她的要求下安排的有些偏僻。
还没到跟前,姜宓就看见房间里有灯火。
她推开门,屋里的人立马起身看过来。
依旧是鲜艳的红色锦袍,眉眼飞扬的少年模样。
即使是面上的几处伤痕,也不影响他的俊美,反而更添几分肆意不羁的潇洒气息。
可姜宓一眼就看出来,他又瘦了。
姜宓快步进去,陆长唯也大步迎出来,两人的视线都锁在彼此身上,像是复杂纠缠的线,难分难解。
陆长唯接过姜宓手中照明的灯,随手放在旁边,而后将朝思暮想的人按进了怀里,单手捧起她精致的脸,重重吻了上去。
这力道带着多日不见的思念,也带着想将她吞吃入腹的占有欲,浓烈的像是一把火,把姜宓想说的话都堵了回去。
陆长唯的眼睛却没闭上,他在看着姜宓,眼神眷恋而柔软。
姜宓一下想起了祠堂那晚他把自己牢牢护在怀里的时候,他那时候的眼神一样让人动容。
姜宓缓缓闭上了眼睛,任由陆长唯撬开她的牙齿,长驱直入。
可只是如此怎么也宣泄不出陆长唯的思念,他揽着她的腰往怀里压,脚却抬起,踢上了门,顺势将人压在了门扉上。
一番交颈缠绵,陆长唯的手掀起她的罗裙,在她耳边哑声呢喃:
“姐姐,我好想你。”
他说完并没有问姜宓有没有想他,只是眼睛又黑又亮地看着她。
姜宓轻抚他的脸颊,小心地不去碰触他面颊上未愈合的伤口,主动说出了陆长唯想听的话。
“我也想你了。”
仅仅是这简单的一句话,就让陆长唯眼眶有些湿热,也轰地一下将他最后的一点理智摧毁。
唇舌相连,陆长唯的眼睛深幽而暗,像是酝酿了一场狂风暴雨,就等着将她吞没。
姜宓将脸埋在了他胸口,像是幼兽主动向猛兽露出了柔软的肚皮,任由宰割。
就在这门口,她的脊背顶着闭合的门扉,衣裙尚且完整,面上却泛着桃红的醉人酡红。
陆长唯在她身前,同样衣衫完整。
只是此时姜宓能站着,都是借力于身后的门和身前的人。
那些被裙角遮挡的部位,是不为外人所知的无边艳色。
偶尔有影影绰绰的光景露出来,又被大手扯回裙摆遮挡。
姜宓咬着唇,紧紧攥着他的肩畔,压抑着已经到了唇边的呻吟。
情到浓时,又是\/\/“相濡以沫”。
于情事上,姜宓主张享受,尤其是和陆长唯一起,她从来不压抑自己的天性,大胆又主动。
不会像是覃洲面前羞怯的盼君怜惜,反而会主动去主宰,让陆长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门扉吱吱呀呀地响个不停,落在覃洲耳中,却似催命的魔音,让他心里生出一轮又一轮的邪念。
他站在一棵树下,站在月光都找不到的阴影里,像是夜晚现身的老鼠,在偷窥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覃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待这么久,毕竟这一切从她迫不及待推开门迎向陆长唯不就明了了吗?
他看到两个人相拥,看到两个人接吻,看到两个人耳鬓厮磨……
这样亲密的画面,他和姜宓也曾有过。
覃洲看着,眼睛就有一些泛红,只觉得像是从喉咙吞进了千百把刀子,将他的心肝肠肺都划了个稀巴烂。
痛不欲生。
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可为什么他会觉得姜宓对待陆长唯不一样了?
究竟是哪里不一样呢?
覃洲喉结滚动,也是吞刀子般的痛。
他生来性子就散漫,不喜欢争抢。
读书时其他皇孙抢夺出身好的伴读,他不抢,谁来伴读对他来说都一样。
在皇帝面前,其他皇孙都争着抢着表现自己,他不抢,因为他对皇帝并没有额外的索求。
后面是太过出色,自然而然就吸引了皇帝的注意,平和的性子更是得了青睐,不用去抢,就有人将他喜欢的捧到他面前。
就连无数人垂涎的皇位,覃洲曾经也没想过去抢。
因为他志不在此。
可此刻,他胸腔里却燃着一把熊熊烈火,将他所有的浑不在意,所有的逍遥意念都焚烧的一干二净。
覃洲一直觉得,就算有陆长唯,甚至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安平侯贺琰,自己在姜宓眼中的意义和存在都是不同的。
可这一刻,他却开始怀疑自己了。
他于她而言,真的不同吗?
他和陆长唯究竟孰轻孰重?
咯吱……咯吱……
覃洲盯着那边的门扉,视线渐渐有些模糊。
他甚至有些迷茫了。
就算他坐上了皇位,真的能够和她重新开始吗?
覃洲眉头紧皱着,将视线从门上移到天空,盯着那轮明月,企图寻找到答案。
可哪里有什么答案呢。
覃洲闭了闭眼,转身落荒而逃。
……
天雷勾动地火,酣畅淋漓的情事结束。
陆长唯把姜宓抱到了软榻上,和她挤在一块儿,不住地爱怜地亲她的额头、鼻子、脸颊,最后才在她红艳艳欲滴的唇上啄吻个不停。
姜宓用手抚着他的背,指腹能清晰感受到一道道凸起不平的疤痕。
那是那晚棍棒留下的痕迹。
“疼吗?”
陆长唯轻笑,眉梢飞扬,眼里却是缱绻的柔软,他抓过姜宓的手,在唇边亲了亲,摇头道:
“皮外伤,都结疤了,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