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新人类没一个能打的。”
月举起刀,指尖弹了一下刀锋,金属颤鸣声起,残留在上面的血迹被震成一串暗红的细点,在寒风里迅速结冰,化作细屑掉进雪里,很快连颜色都看不见了。
他那空洞的眼神转向地面的东方倾心,后者支撑在地面的手在轻颤,裸露在外的背被撕开一道不和谐的伤口,血被寒气压成不均匀的寒霜。
“啊,神女阁下……”
月笑了两声,像是懒得把笑完整,说到一半就把尾音折断,剩下的从喉咙里渗出来。
他迈出步子,站在东方倾心侧边,弯下腰,垂下头,脑袋靠的非常近,犄角几乎要擦到东方倾心被血黏住的发。
东方倾心支撑地面的那只手指忽然又扣紧了半分,细小的关节在雪下绷得发硬,仿佛要从这一点重新把自己撑起来。
她喘着气,淡蓝的瞳孔看向自己旁边的那副鬼面。
““这种高度,看神女阁下,倒是头一次……想起我了吗。”
月偏了偏头,像是在打量一件摔裂了的圣像,刀背轻轻一挑,从下方拨开她垂下来的发丝,让那道从肩胛一路拖到腰侧的伤口完全暴露在视线里。
东方倾心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那眼神冷得几乎没有焦点,却实实在在落在月的鬼面上。
近得可以看清那层漆面下细微的裂纹,以及裂纹深处若有若无的一点红。
“我忘了。”
月重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像一尊巨大的石像在东方倾心俯视着她。
“无敌的神女阁下被禁锢在人类身体中,回答不了我,呵呵……”
他怪笑几下,笑声断在半空,每一声都像故意收得太紧,从喉咙里挤出来,尾音却松松垮垮地往下掉。
“你的废话说完了吗。”
东方倾心声音极轻,却稳稳压过了他那几声笑。
她抬起头,淡蓝的瞳孔一点点抬高。
月笑声停了一下:
“虽然你不是她,不过刚刚有那么一瞬间……”
月的声音还在往下拖。
东方倾心撑地的那只手一点点收紧,指尖在雪下用力,细小的关节绷得发硬,她撑起上半身,刚要抬另一只手,掌心里已经开始结出细碎的冰刺。
脚影忽然落下。
月一脚踩在她前臂上,正好踩在那只撑地的手腕近旁。
“咯”的一声轻响,从骨头里传出来。
她整个人再次被迫压回雪里,手臂被死死钉在冰层上,指尖还保持着用力的姿势,指节在雪下颤了两下,像是想再扣紧一点,却再也抬不起来了。
“让我幻视她了。”
月巨大的脚死死踩住东方倾心手臂。
雪被挤出一个浅坑,东方倾心半边身子埋在坑里,脸侧贴着冰冷的地面,呼吸短促发烫,却仍侧过头去,用那双淡蓝的眼睛盯着他,像是宁愿骨头断掉,也不肯把这道视线先收回去。
“我们花的时间已经够多了。”
风说话了,他挥了挥手,示意月踩着东方倾心手臂的脚抬起来。
“该走了。”
月却只松开了一点。
风站到他面前,声音很冷:
“现在不是你公报私仇的时间。”
“这不是公报私仇。”
月再度抽出刀,双手握住,刀锋对准地上东方倾心的手臂:
“为了预防等会儿再出什么麻烦,现在最好把她手脚砍了。”
月说得很平静,像是在讨论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处理步骤。
“反正也死不了。”
月抬刀劈下,刀锋已经落下一半的弧度。
还没落下,空气先一步被什么高速划开。
“啪——”
一声干脆的撞击,刀身猛地一偏,火花从令牌接触点迸开,在雪雾里绽出一颗极短命的星。
月握刀的虎口一震,被迫后退半步。
与此同时,风脚边的冰环猛然炸开一截,碎冰溅起,他下意识抬臂遮挡,动作被打断。
东方倾心先听见的是那一声“啪”。
声音近得像在耳骨里炸开,紧接着,压在手臂上的重量猛地一松,骨缝里的疼被生生扯断了一截。
雪地在脚下轻轻一震,像是谁从远处推了这片战场一把。
有什么熟悉的震荡从脚下涌过来,是秘令被激活后的那种波纹,寒意和力道在地层之间短促地交错。
还没抬起头,她整个人就被从雪里拽了出去。
右臂一晃,痛得眼前一白,她闷声吸气,肩膀却被人牢牢托住,避开了最锋利的拉扯。
“东方倾心!”
是查克的声音,低低的,喘得很重。
他半跪在雪里,一手勾住她的后背,把她整个人抱起来往上一提。
视线晃了一圈,她看见那张平时满嘴碎嘴的脸此刻绷得发紧,嘴角抖了一下。
下一秒,一匹马从侧面撞开风雪冲过来,马嚼铁在寒气里发闷响。
陈楚拉着缰绳,另一手还握着枪,回身朝巨人方向连点几发,爆炸在雪雾里闪了一串短促的线。
查克几乎是把她半推半抱地送上马背,自己紧接着翻身上鞍,把她夹在怀里和鞍之间,一只手护着她那条被踩伤的手臂,另一只手去接陈楚抛来的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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