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镣铐锁住了手腕,金属的寒意透过单薄的衣衫渗入皮肤。星见朔被两名神情冷硬的武士一左一右押解着,行走在磐石关夜晚肃杀的街道上。左臂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鲜血浸透了临时包扎的布条,但比这更强烈的,是大脑高速运转带来的紧绷感。
刺杀者的身份、武士的介入、自身的暴露……情况急转直下,远超预期。他没有反抗,因为反抗意味着与整个铁之国为敌,是取死之道。眼下,利用武士的“规矩”和“程序”,或许是摸清局势、甚至借力打力的唯一机会。关键在于,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审问,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伤势,以及那无法完全掩盖的“特殊”之处。
押解他的武士小队纪律严明,除了必要的呵斥和命令,无人交谈。为首的那位面容刚毅的队长,名叫岛田,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时不时扫过朔,特别注意他左臂的伤口和腰间那柄被缴下的“水镜”苦无。苦无上残留的微弱净化波动,显然引起了他的注意。
卫所设在关隘内侧的一座坚固石堡内,气氛比外面更加凝重。火把的光芒在石壁上跳跃,映照着武士们冰冷的甲胄和肃穆的面容。朔被带入一间四壁空空、只有一张粗木桌和几把椅子的审讯室。镣铐被锁在桌脚的特制铁环上。
岛田队长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一个负责记录的年轻文书。他坐在朔对面,将“水镜”苦无放在桌上,双手交叉置于桌面,目光平静却充满压迫感。
“姓名,来历,为何出现在磐石关,巷中械斗所为何事,一五一十道来。”岛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是典型的武士做派,直截了当,不喜迂回。
朔早已打好腹稿,他微微低头,用沙哑疲惫的声音回答,姿态放得很低:“草芥游民,无名无姓,随师父游历行医,途经贵地。师父外出访友,留我在此等候。今夜心中烦闷,出外行走,不意遭人埋伏暗杀,为求自保,不得已反抗。惊扰关防,实非所愿,请大人明察。” 他将自己定位为无助的、被卷入无妄之灾的医师学徒,隐瞒了“星见朔”的身份和“冬青”的存在,将冲突归咎于不明势力的袭击。
“行医?”岛田目光扫过朔年轻的面容和手臂上那明显是利刃造成的伤口,语气带着怀疑,“何种医术,需要随身携带这等……奇特的兵刃?”他指了指桌上的“水镜”苦无,“此物非金非铁,蕴含奇异能量,绝非寻常医师所有。”
朔心中凛然,对方果然注意到了苦无的特殊。他早有计划,解释道:“此乃家传之物,用于刮痧、砭石,兼有驱邪安神之效。材质特殊,是祖上偶然所得,具体名目,晚辈亦不知晓。” 他将苦无的功能往医疗用具上引,并推说不知材质,避免深究。
“驱邪安神?”岛田重复了一遍,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目光锐利如刀,“方才巷中,你所用之‘气’,刚正纯粹,有净化邪祟之效,绝非普通查克拉。你师父是何人?隶属何派?”
压力骤增!对方直接点出了“源质”之力的特性!朔心念电转,知道完全否认已不可能,必须抛出部分真实信息,增加可信度。“家师乃隐世之人,不通名姓,医术源自古老传承,旨在调理阴阳,祛除病气。晚辈所学粗浅,仅能调动微末气息自保,方才情急之下,方寸大乱,实非有意炫技。” 他承认了能量的特殊性,但将其限定在“医术”和“自保”范畴,并再次强调师父的“隐世”身份,堵住追问。
岛田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判断朔话语的真伪。审讯室内气氛压抑。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话题却陡然一转:“那三名袭击者,尸身已查验。服饰普通,无标识,所用兵器淬毒,手法狠辣诡秘,是专业的杀手。你一个游方医师的学徒,为何会引来这等人物追杀?”
这才是核心问题!朔暗吸一口气,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他抬起头,透过皮革面具的眼孔,迎向岛田审视的目光,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迷茫与后怕:“晚辈……不知。我与师父行踪低调,与人为善,从未与人结怨。实在想不出,为何会遭此横祸。” 他将自己完全置于受害者的位置,将矛头引向未知的敌人。
“哦?”岛田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更强,“据我所知,近日黑市上有高价悬赏,搜寻一名‘拥有奇异净化能力的少年’,特征描述,与你颇为相似。你作何解释?”
果然!悬赏的消息已经传到铁之国官方耳中!朔心脏狂跳,但脸上努力维持镇定,甚至适时地露出震惊和恐惧的神色:“悬赏?净化能力?大人明鉴!晚辈……晚辈确实偶得传承,能调动些许温养之气,但绝无什么‘净化’神通!定是有人误传,或……或是有心人栽赃陷害!” 他矢口否认核心能力,将悬赏归结为“误传”或“陷害”,继续扮演无辜者。
岛田死死盯着朔,似乎想从他的眼神和肢体语言中找出破绽。但朔经过连番生死历练,心志早已坚如磐石,加之面具遮掩,情绪控制得极好,并未露出明显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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