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紫薇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瞬间抽离,只余下一副毫无生气的躯壳。
此刻,她再也顾不上平日里那点微薄的自尊与面子,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近乎哀嚎般地恳求道:
“院长!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千万别开除我啊!”
说着,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住了衣角,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之色。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自打从卫校毕业起,自己便一头扎进了护-士这个行业,这么多年来,除了这份工作,
她几乎一无所-有。一旦被医-院开除,个人档案里便会永-远烙下这个无法抹去的污点。
到那时,别说是本市的医-院,恐怕就连周边城市的医-院,都会对她紧闭大门,不会再向她伸出任-何橄榄枝。
想到这些,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仿佛一只被困在绝境中的小兽。
而路辰河院长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对她的哀求充耳不闻,甚至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予。
他微微躬身,脸上挂着谦和至极的笑容,语气恭敬地征询着叶凡的意见:“叶先生,您看这样处理是否合适?”
叶凡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那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只是在回应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随即,他话锋一转,提出了新的要求:“另外,请帮我安排一间vip豪华病房,所-有费用由我承担。”
说完,他神色自若地从钱包里取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递了过去,
动作流畅而自然,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路辰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但那反应极快,几乎是在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他双手恭敬地接过卡片,语气愈发谦卑:“请您放心,我亲自去办。”
说完,他握着那张轻飘飘却分量极重的卡片,转身快步离去,脚步中带着一丝急切,
仿佛生怕耽误了叶凡的事情。
这一幕,让呆立原地的陈紫薇和几个小护-士看得目瞪口呆。
她们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路辰河院长是何等身份?平日里在医-院里那可是说一不二的人物,
如今竟然会为了安排一间病房这种小事亲自奔波?
陈紫薇直到此刻才彻-底醒悟,眼前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叶凡,其背景和能量恐怕远超她的想象。
更何况,那vip病房一-天的费用就要大几千,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直接掏卡,这哪里会是一个穷困潦倒的人?
想到这里,陈紫薇心底反而涌起一股后怕的庆幸。开除虽然断了她的前程,但至少没有遭到更可怕的报复。
以对方展现出的能量,若是真想追究,恐怕一句话就能让她在整个临江都无法立足。
若是再深究下去,查到她过去那些不太干净的操作,说不定还有牢狱之灾。
想到这些,她的身体不禁打了个寒颤,双手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仿佛这样就能给自己一些安-全感。
她不敢再有丝毫停留,趁着没人注意,灰溜溜地躲向了她二叔所在的普通病房。
她的脚步急促而慌乱,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她,生怕叶凡改变主意,继续追究她的责任。
那仓皇逃离的模样,就像一只受惊的老鼠,只想找个安-全的角落躲起来。
一旁的柳如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叶凡仅仅是一个电话,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让一位堂堂三-甲医-院的院长亲自赶来,
并且对他如此毕恭毕敬。更不可思议的是,院长竟还亲自去操办订病房这种琐事。
这得是多大的情面,多大的能量?
柳如烟望向叶凡侧脸的目光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与好奇。这家伙,消失的这几年里,究竟经历了什么?
她自认对叶凡知根知底:单亲家庭,家境贫寒,读书时性子甚至有些懦弱,常被人欺负。
后来听说他去做了上门女婿,日子似乎也过得不如意。
可自从上次同学聚会之后,她感觉叶凡像是彻-底变了一个人。
陌生,强-大,且神秘。如今更是连中-医-院院长都对他如此客气,
这巨大的反差,让她感到极不真实,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只要一睁眼,就会消失不见。
没过多久,路辰河去而复返,身后跟着两名协助的医护人员。他将银-行-卡递还给叶凡,恭敬地问-道:
“叶先生,病房已经准备好了,您看是否需要现在就将病人转移过去?”
叶凡的目光落在病床上依旧昏迷的夏雨荷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和犹豫。
那昏迷中的女人,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仿佛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
他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今晚暂且不动,明天我再亲自办理转移。你把房号告诉我就行。”
“在八楼,808房间。”路辰河立刻回应,“我会提前和那边的护-士站打好招呼,您明天随-时可以过去。”
“好,有劳路院长了。”叶凡点头致谢,声音温和而真诚,仿佛多年的老友一般。
“您太客气了,这都是小事。”
路辰河连忙摆手,随即从名片夹中取出一张私人名片,双手奉上,
“今后您有任-何需要,随-时可以直接联系我。”
叶凡接过名片,简单看了一眼:“好。”
路辰河这才带着人离去,脚步轻快而沉稳,仿佛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使命。
经过这一整天的奔波与风波,窗外夜色已深,仿佛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将整个世-界-都笼罩了起来。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医-疗设备规律的滴答声,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仿佛是时间的脚步声,一下一下地敲打着人们的心。
叶凡拉过一张椅子,沉默地坐在夏雨荷的病床边。
他的眼神专注而温柔,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病床上的这个女人。
那温柔的目光,就像一束温暖的阳光,洒在夏雨荷的身上,仿佛能驱散她身上的病痛。
柳如烟则坐在稍远一些的地方,一双美眸时不时地落在叶凡身上,眼神中交织着探究、疑惑,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纠结。
这是她的母亲,于情于理,守在这里的人都应该是她。
可叶凡这个“外人”,此刻却表现得比她这个亲生女儿还要上心,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她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充满了疑惑,就像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
叶凡一-夜未眠。他趁着守夜的工夫,再次仔细探查了夏雨荷的病情。
肺癌晚期,双肺的功能几乎已经衰竭殆尽,就像两盏即将熄灭的油灯,在黑暗中摇摇欲坠,
随-时都可能彻-底熄灭。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来看,最-优方案无疑是进行肺移植,
换上一对健康的肺源,那就像是给即将枯萎的花朵注入新的生机,让这朵花重新绽放出绚烂的光彩。
以他自身的能力,虽然也能尝试进行治-疗,强行续命,但过程会非常缓慢且艰难,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就像给一个漏水的杯子注水,无论怎么注,水还是会漏出去,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若能找到合适的肺源进行移植,对于夏雨荷而言,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此刻,叶凡的脑海中正在飞速权衡着两种方案的利弊。
他的眉头时而紧锁,仿佛在思考着一个极其复杂的问题;时而舒展,仿佛突然找到了一丝线索。
眼神中闪烁着思考的光芒,就像夜空中的星星,在黑暗中努力寻找着方向,
思考着哪一种才能给病床上这个女人带来最-大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