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火退去,沈昭站在变得温驯的火海中央,眉心一点清光稳定流转,灵台澄澈如洗。
远处那在火焰中若隐若现的巍峨宫殿轮廓,此刻变得清晰了几分。那是一座通体仿佛由暗红色晶石与某种温润白玉糅合筑成的巨殿,风格古朴恢弘,带着难以言喻的沧桑与威仪。殿门紧闭,门扉上雕刻着一只展翅欲飞、浴火重生的凤凰浮雕,栩栩如生,仅仅是远观,便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生机与净化之意。
然而,通往宫殿的道路并未直接显现。沈昭身处的这片温驯火海开始缓缓流动、旋转,最终在她脚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缓缓下沉的漩涡。
一股庞大、精纯、却远比之前心火更加狂暴炽烈的能量,自漩涡深处汹涌而出!那不是虚幻的心火,而是真实不虚的、源自大地深处的地火精华与磅礴地脉之气!
“地脉淬体……” 沈昭瞬间明悟,这是第二重考验。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抗拒那漩涡的吸力,反而放松身体,主动踏入其中。
瞬间,天旋地转!
并非空间转移的眩晕,而是被一股难以想象的洪流裹挟、冲刷、碾压的感觉!她仿佛落入了一条由滚烫岩浆和厚重土石混合而成的狂暴河流,身体每一寸肌肤、骨骼、经脉,都被这股混杂着极致灼热与大地厚重意志的能量疯狂冲击!
“呃——!”
比心火幻境更甚百倍的剧痛骤然爆发!那不是作用于精神的拷问,而是实实在在作用于肉身的、仿佛要将她每一粒细胞都撕裂、碾碎、再强行重组的酷刑!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血脉在狂暴能量的冲刷下近乎沸腾、逆流,皮肤表面甚至开始浮现出细密的、如同瓷器开裂般的纹路,有金红色的血珠与微光从裂缝中渗出。
痛!难以言喻的痛!
沈昭的意识几乎要被这纯粹的痛苦淹没。她感觉自己像一块被投入熔炉的生铁,正在被粗暴地锻打、熔化。
就在这时,怀中一直安稳的梧桐木心,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翠绿色光华!温暖而坚韧的生机之力如同最柔韧的藤蔓,瞬间蔓延至她四肢百骸,牢牢护住她几近崩溃的心脉与主要脏腑,更尝试着引导、梳理那狂暴涌入的地火地脉能量。
同时,紧贴胸口的鸣玉也光芒大放,那稳定而充满韵律的波动扩散开来,如同一道道无形的音波屏障,努力安抚、平复着能量的暴动,更与她体内新生的、与音律共鸣的血脉之力呼应,试图建立起一种更有序的能量循环。
在梧桐木心与鸣玉的双重护持与引导下,那足以瞬间将寻常修士焚成灰烬、或压成肉泥的狂暴能量洪流,开始被勉强约束、分流。一部分最为精纯炽烈的地火精华,被梧桐木心的生机之力包裹、中和,缓缓渗透进她的血脉之中。凰血之力在这前所未有的精纯火属能量滋养下,仿佛久旱逢甘霖,疯狂地吸收、壮大、变得更加精纯璀璨,那金红色的光芒中,开始隐隐透出一丝更加尊贵的淡金色泽。
另一部分厚重磅礴的地脉之气,则在鸣玉的韵律引导下,如同最细心的工匠,开始冲刷、拓宽她体内本就因血脉觉醒而强韧于常人的经脉,并渗透进骨骼深处。她的骨骼在剧痛中发出细微的“噼啪”声,表面竟渐渐泛起一层温润如玉的微光,变得更加致密、坚硬,却又蕴含着奇异的柔韧。
这是一个极其痛苦而又缓慢的过程。沈昭如同置身于地狱熔炉,意识在剧痛的边缘反复徘徊,全靠眉心那点清光维持着最后一丝清明,以及血脉深处那股不甘湮灭、渴望新生的本能意志支撑。她咬紧牙关,嘴唇被咬破,鲜血混合着汗水滴落,瞬间被周围的地火蒸发。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千年。
就在她逐渐适应了这种撕裂与重组的痛苦,开始能微弱地引导部分能量主动强化自身时,异变再生!
她身处的漩涡核心,那地火灵泉的源头深处,一点刺目的、仿佛浓缩了亿万载地火精华的赤红光芒骤然亮起!一块约莫拳头大小、通体赤红如凝固岩浆、内部却有金色流焰缓缓游动的奇异玉石,被狂暴的能量流挟裹着,自泉眼最深处猛地喷涌而出,不偏不倚,朝着沈昭直射而来!
“炎髓玉!” 沈昭虽在剧痛之中,脑中却莫名闪过这个名字。这是顾无言曾提过的、可能对修复焦尾琴至关重要的罕见宝材!
她来不及细想,几乎是本能地,在炎髓玉飞近的刹那,艰难地抬起仿佛灌了铅的手臂,指尖勉力凝聚起一丝精纯的凰血之力与涅盘心火的雏形(得自心火考验的感悟),迎向那块灼热无比的玉石。
指尖与炎髓玉接触的瞬间——
“轰!”
仿佛火山在体内爆发!比之前地火能量更加精纯、更加狂暴、却又带着一种奇异“活性”的炽热能量,如同决堤般涌入沈昭体内!这股能量与之前的地火地脉之气截然不同,它更“活”,更“烈”,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在她经脉中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刚刚修复拓宽的经脉再次出现裂痕,骨骼玉光剧烈闪烁,连梧桐木心与鸣玉的护持光晕都被冲击得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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